此时胤禛也在,可太子却出去了。据说是皇上传他同去宗人府。
二人在毓庆宫坐了会子,见太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商量了一下,便一同又折回祥禧轩去。
伊尔因已经醒了,却还只是坐在榻上哭。十三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她,又冲头西娅招招手,把她叫了出来。
“西娅,伊尔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西娅看了看胤禛,“醒了就哭,哭累了就睡,醒了再哭。听说……是你去抓的王京生?伊尔因刚刚问,为什么找了几年都找不到的人,她一去,就找到了?”
十三一拍手——
“就是这个问题!四哥,你看,丫头们都想到了,这里面有问题呀!”
胤禛点点头:
“我知道……”
“啊!”西娅张大了嘴,“原来是真的!”指了指十三又指了指胤禛,“你们……是不是说有人在跟着我和伊尔因……可是……我们决定今天早上出宫……没有任何人知道啊!”
“那说明人家已经监视我们很久了。”
弱弱的一个声音传来,几人皆是一愣,转过头去,却是那哭得双眼红肿的伊尔因。
十三连忙上前将她又拽回屋子里,随后几个也一并进了去。
“这么冷的天,你也不怕病了。”心疼地为伊尔因披了件披风,十三这才又问西娅,“你是怎么知道的?”
“早上我们还没分开的时候我就总觉着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们,可是那时天还未大亮,雾又大,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也是今天清晨才接到太子的手谕才这才前去拿人。”胤禛开了口,话,是看着伊尔因说的。
幽幽地抬起头来,西娅总觉着伊尔因的双眼看起来竟是一点神彩都没有,甚至看不出她那目光到底是看向谁的。
“四哥,因儿不怪你,这是王京生的命……哈哈!”一声凄惨的笑,脖子使劲儿地向后仰着,“谁叫咱们偏偏生在帝王家,谁又叫咱家偏偏生在了两个朝代的帝生家!皇阿玛他骗我,他说我可以自己来选额父的,现在算什么?不但没依了他女儿,甚至还把人家关了起来,哼,搞不好,过几天,就要去砍了人家的头呢!”
最后一句话出口,西娅混身了哆嗦,胤禛似也察觉,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她的手。然后拍了拍伊尔因的肩——
“十三妹,我跟老十三都会去想办法,毕竟他们只是顶着个前朝的身份,并没有真的谋反,或许……”
“四哥!”
伊尔因一下子跪了下来,紧紧地抱着胤禛的腿:
“四哥,妹子求求你,求求你想想办法,或许……或许可以去求太子,不是他给你的手谕吗?你刚才说……或许什么?”
看着伊尔因的样子,几个都不免一阵心酸,胤禛将她拉起来,拢了拢她的头发,继续道:
“或许,可以保住王京生的命,但是其它人……”
“保住他一个人的命……那他今后的日子岂不是活得很痛苦?”
苦笑一下——
“四哥,因儿不为难你,总之,尽量的帮帮我!”
热河
不知为何,自康熙去过一次宗人府之后,竟没再提这朱三太子的案子,没说杀,也不说放,反到是张罗着要去热河。人们都不明白这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不说,别人也不好问,只得由着那一干人等继续关在宗人府。
不过康熙到是有话示下,对于朱三太子一家人,不许打,不许骂,虽是坐牢,但仍要好生的侍候着,半点不得怠慢。
他的如此举动,到是让伊尔因的心放下不少,至少她觉得拖上一天是一天,多一天时间就可以多一点希望。
实际上,伊尔因已被康熙禁了足,不得出这祥禧轩一步,宫女太监也不得私自外出,就连胤禛和胤祥也见不得她们。一连好多天,两人不是发呆就是瞎想,一会儿好一会儿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日子不长,还不等二人腻烦了这样的日子,一旨圣意传到了祥禧轩:
热河之行,十三格格随驾!
谁也不知康熙是何用意,伊尔因甚至觉得她皇阿玛是想借此将她支开,好杀了朱三太子一家。但胤禛却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皇上若是想要杀人,还真是犯不着顾及谁的感受,从前是,现在也一样。
意外的,此次随行的人很多,几乎所有的阿哥全部在列,就连小十八也被带上了。
虽说千不愿万不愿,但这热河之行却是躲不过的了。
上了去热河的马车,伊尔因这一路没就精神过,走了两天她的泪就流了两天。到最后连十三都受不了她,告诉西娅不要再叫他,让她哭个够,随便的哭。
可是西娅此时也是真的顾不上伊尔因了,因为,十八阿哥病了。
他跟密妃娘娘坐在一辆车里,据密妃说,这孩子一出了京城头就开始发热,最开始也没在意,让太医给瞧了瞧,以为喝了些退热的药也就没事了,却没成想这孩子病得越来越重。此时再想折回去已然来不及了,只好巴望着能快些到了热河,也让小十八好好的养养。
要说这小孩子生了病就开始粘人也真不假,西娅上了密妃的车就没再下去过,一直被他的小手紧紧地拽着,跟他的额娘一样,一步都不能离开他。看着他因发热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儿,西娅也心疼得掉了眼泪。不管平时怎么个顽皮,他终归还是个孩子呀,病成这样,再加上车马劳顿,也真够他受的。
终于,热河到了。小十八被送进行宫中,立即有一大群大医将他围住,西娅这才倒了空儿去瞧瞧伊尔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