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缓慢的过了下去,一眨眼就是一个月。
钱婆子回来了。
她走了一个月,脸色看着比过去灰白了许多,倒不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是被气的。
“夫人您是不知道,那王家简直是无耻之徒,蓉主子心地善良,却纵的那人家无法无天,老奴去了好一番敲打,加上二公子后面也去了,王家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如今蓉郡主一个人住在郡主府里,带着小公子。王家人则是被赶回了老宅……”
听着钱婆子的禀告,赵臻姝也松了一口气。
好在那姑姐性子虽然温和,可说到底是皇家出身,到底有几分傲气。以前不敢立起来,也是觉得自己是庶出,虽然是郡主,可王府未必愿意为一个出嫁的庶女出头,这才隐忍下来。钱婆子这一去,算是摆明立场,蓉姑姐也有了底气,自然能立的起来。
“钱婆子辛苦你了,飞鸢,把赏赐给钱婆子。”赵臻姝道:“这赏赐不为别的,只为你的忠心,让众人明白主子就是主子,奴婢不可忽视。”
托盘上放着二十两银子。
钱婆子跪下谢恩,拿了钱就出去大肆宣扬。
瞧,忠心主子,是有好处的。财帛动人心,时间久了,自然人人忠心。
京中传来了消息——太子并未谋反!
晋王已经带着圣旨已经在路上了。等快到晋王府的时候,已经有天使提前来了。
王妃、李景基夫妇、李景琏夫妇、还有四位庶子及夫人早早的洗衣除尘、摆上香案、香炉,跪在地上恭迎圣旨。
晋王脸色复杂,这次他以亲王的身份颁布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已六十,诸王大臣官员军民等无不爱惜。朕年迈之人,今虽将寿终,朕亦愉悦。至太祖皇帝之子、亲王之子孙,现今俱各安全,朕身后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
然皇太子景琮地惟长嫡,位居明两,训以《诗书》,教以《礼乐》。庶宏日新之德,以永无疆之祚。而邪僻是蹈,仁义蔑闻,疏远正人,亲昵群小,善无微而不背,恶无大而不及,酒色极於沈荒,土木备於奢侈。岂可守器纂统,承七庙之重,定权宜废为庶人,今褫夺皇太子位。
皇二子景琏乃中宫嫡出、然病幼情危,朕心甚痛,遂至晋亲王皇七弟成顺府将养,及至弱冠,皇妃赵氏入内,逢凤体违和,二人当夙夜归京,侍奉左右,已全孝道。其为宗室子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众人惊颤,唯独赵臻姝有所预料。
李景琏愣在原地,晋王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又道:“臣拜见太子,请太子接旨。”
李景琏猛地反应过来,手指微微颤抖,不敢置信地接过圣旨,“父王,我……”
“太子慎言。”跟随而来的天使忙打断道:“太子殿下,快快接旨吧。”在天使地催促之下,李景琏脑袋懵蒙接过圣旨下意识就要丢开,好在一旁的赵臻姝眼疾手快,稳稳当当地拿过了圣旨。
“太子殿下,还有一道圣旨需要您亲自颁布呢。”
天使忙递上,他也知道此时的太子必然没这心思,可皇命难违违啊!天使铺开圣旨,晋王同其他人继续跪在原地,而赵臻姝则站立于一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者立王国所以卫京师。封诸子所以尊宗庙。朕仰膺眷佑。驯致治平。受真检于大霄。启仙源于邃古。盛仪交举。鸿瑞洽臻。方徇群心。以建藩室。今晋亲王皇七弟成顺长子景基贵而能俭,无怠遵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进封晋王世子,加食邑百户,有司择日备礼册命。”
“臣接旨。”
至此晋王府前落下了帷幕。
晋王先是把天使请入王府内歇息,随后一家子才坐在大堂之内,屏退左右,唯有太子夫妇、晋王夫妇、世子夫妇六人在内。
“父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成了陛下的儿子?”李景琏率先问出口。
“夫君,景琏是我生养的,如今怎么拱手让了出去。”
晋王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此去京城,我本想请封世子位就立刻回来,可天算不如人算。太子谋反,欲夺位登基,困我于深宫之中,待他清洗皇宫,便想要由我这个皇叔为他正名,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可陛下圣明,这些年太子行迹越混账,结党营私,独揽大权,陛下早有准备,太子未能成事……”
其他的一切,竟然和赵臻姝所预料的一模一样。
当今膝下除了太子,只有公主,无奈才选择血脉最为亲近的晋王膝下过继一子。
“只是陛下并不想天下臣民看到他子嗣单薄,因此景琏便是他派遣在外的皇二子罢了。”
王妃听后,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人也愣愣地。
“如此要恭喜二弟、恭喜太子了。”李景基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本来世子之位就属于他,可他骑马断了腿,无缘世子之位,也做好了准备,谁知道世事难料,最后又是他的世子位。
李景琏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那个位子从前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可事实就是这么扑朔迷离,最不可能坐上那个位子的人,即将走上一个从来没有地道路,这一刻李景琏害怕了。
李景琏不知道怎么回房里的,连午膳也没有用,直接躺在床上,人还是有些迷糊。
“夫君,可是内心烦躁。”
罕见的、稀有的,李景琏猛地攥住赵臻姝的手,声音带着几分惶恐道:“姝儿,我……我有些害怕……”
赵臻姝心头也咚咚地跳个不停,但是她依旧故作镇定。
“妾身也怕,可是妾身知道,前路漫漫,有夫君陪伴,便是虎穴狼巢,妾身也敢伴随夫君去闯一闯。”
似乎是赵臻姝的话起到了作用。
对于未知的恐惧渐渐消散了一些,只是李景琏午睡睡的并不安稳,几次梦醒,都摇着睡意绵绵的赵臻姝一次次地询问道:“姝儿,我真的是太子了吗?”
“夫君,您已经是太子了。”
赵臻姝的话语似乎带有着某种魔力,又或者是前路迷茫的行者内心追求的答案得到了肯定,便有了气力继续朝前走下去了。
直到最后出了一身汗,李景琏猛地清醒了。醒了便不能躺着了,他要去天使身边打探打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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