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亭一顿,“听起来,他们被解决了?”
萧望月笑出声,拍拍手掌,从后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是荆州知府!
荆州知府冲萧望月恭敬拱手,之后问候金灵凤,最后才看向赵亭:“良禽择木而栖,世子是聪明人,应该懂下官的选择。”
赵亭:“我搬来的兵,成你的叛军了?”
知府不乐意听这话,“那是下官的私兵。”
赵亭笑了,“是萧家的私兵吧。”
萧望月:“您不必挑拨离间,他是萧氏家臣,一辈子都会效忠萧氏。”
赵亭眼神轻飘飘地略过她,落到好似看戏、事不关己的金灵凤身上,最后飘落地面,全程没表情,不是故作镇定的冷静。
这令人不安,忍不住揣测他为何这般镇定?为什么一点都不震惊?难道他已猜到知府反水?他还有什么准备?
赵亭自被认回侯府,出入朝堂,很快声名鹊起,绝非等闲之辈,从始至终都没见他反击,实在不对劲。
萧望月唯恐夜长梦多,赶紧退到金灵凤身后并道:“还是赶紧拿下赵亭……别伤他,关起来就行。”
金灵凤闻言,上前两步:“世子,切磋一番如何?”
赵亭眼皮都没抬:“打过他们再说。”
金灵凤饶有兴致:“谁?”
赵亭看向人群中的陆延陵。
金灵凤顺着他视线望去,恍然大悟:“他武功恢复了?世子果然长情。但他还不够格做我的对手。”语毕就见赵亭把目光转移到角落里的一群人,观面相,应是西域来的高手,“哦……西域第一高手的徒弟,陈福。唔,不如我,但可以打。”
萧望月阻拦:“现在不是比斗的时候!”
金灵凤:“萧小姐,我们说好各干各的,你已经插手太多我的事了。”
萧望月本是不耐的,一对上金灵凤没感情的眼睛,脑子霎时嗡住,整个人清醒了些,连忙道歉并说道:“我们得速战速决。”
金灵凤:“我这不是在解决吗?”丢下这话,朝陈福走去。
陈福身旁的人警惕退开,和他站得极近的庄晓云一下子蹿出老远,眨眼间就钻入人群。
陈福说:“我对你们中原人的谋反计划没兴趣,你们也威胁不了我。要我和你动手不是不行,但我有要求。”
金灵凤一掌打过去:“打赢了才有资格提要求。”
陈福脸上闪过愠怒,飞快退开,而后迎上去,短短十息间便过了百来招,俱都没出全力。试探完深浅,确定不是金灵凤的对手,陈福屡次试图脱身都被缠住,不禁高声喊道:“在下此来只为寻人,报师兄枉死之仇!萧姑娘大业艰险,难道还要与我西域王庭为敌吗?”
西域来客特征如此明显,萧望月怎会不知陈福混在其间?
她也猜到陈福为师兄报仇只是顺带,真正目的是通过渗透武林进而渗透朝廷,现下这番说辞不过是发现事态超出控制的托词罢了。
“此人不能为我所用,非友即为敌——金庄主,杀了他!”
陈福心惊,料不到萧望月这女人竟狠毒胆大至此,当即黑脸,用了十成的功力对抗金灵凤:“中原武林皆知我门下护短,我二师兄莫名其妙死在中原,我师尚且令我前来调查清楚,有仇报仇——你杀我灭口,真拿我师父久不踏足中原一事当他病猫吗?!更何况我背后是西域王庭,一个时辰前,我才传书出去,他们都知道我的行程,必然猜得出神剑山庄背后的萧氏。如果我死了,第一件事就是大军压境!为全野心,不顾边境安危,你萧氏还能得民心?”
萧望月沉着脸色,并未被说服。
金灵凤武功本就高于陈福,还专心打架,反观陈府一心二用,一个不错就被打中心口,又被一招连环踢踹,飞出十来米远,摔到桌上,又落到地面。
力道之重,连地石也裂了缝。
陈府呕出一大口血,迎面又见金灵凤毫不留情的一掌劈下来,不由急急喊道:“赵亭,你不帮我?!是你姘头把我说来这里,难道就眼睁睁看盟友死?难道你朝是故意坑害我、故意与我西域王庭宣战?!”
姘头?萧望月向前倾,下意识想喊住金灵凤,问出赵亭的姘头是谁,好在克制住自己。
金灵凤‘咦’了声,收回掌势,不着痕迹地瞥向人群里观看的陆延陵,“世子,你和西域联手了?”
赵亭只道:“我与庄晓云只是普通的主从关系,你大概被他骗了。”
陈福一愣,旋即怒目搜寻到人群里的庄晓云:“你敢骗我?!”
庄晓云的藏身位置暴露,干脆不掩饰:“我只说世子信重我,是你听信谣言。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欺骗行为,而你本身也想来,顺水推舟利用一下我罢了。其次,你师兄之死确有蹊跷。当年他勾结陆延陵、魔教,之后盟约破裂,被陆延陵和魔教教主温子良联手杀死。”
陈福更愤怒:“你用两个死人钓我,这不是骗我?!”
庄晓云冷笑:“谁说他们死了?”
“嗯?”萧望月说:“陆延陵和魔教教主的死是经过七门六派以及六扇门确认,你想说他们都造假?”
庄晓云嘴唇紧抿,扭头看赵亭,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慌张也好、厌恨也好,让他彻底死心,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没抬头。
仿佛无论他庄晓云做什么都不足以牵动心神,只是一个不太看重的下属的背叛而已,哪里值得动怒心伤?
“呵。”庄晓云冷笑,“谁见过他们的尸体?温子良那具尸体被找到时已经面目全非,不要太好做文章。至于陆延陵,当初只是废掉他气府、经脉,又让他逃出去,之后下落不明,所谓死亡,只是六扇门放出来的消息。七门六派除了衡山,其他可能也被瞒骗了,被公认权威的六扇门瞒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