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彰的眸色沉了沉,“你醒了?”
连惜不答,只是紧紧盯着他,“既然都来了,为什么又要走?”
叶文彰不看她,站起身道,“很晚了。”说着,转身就想走。
“你回来!”连惜匆忙支起身体,却不料左手才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唔——“她忍不住闷哼一声,就要朝后栽去,可是碰到的不是床帮,更也不是地板,而是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淡淡的奇楠香味道萦绕在身边,连惜稍稍动了动,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察觉身后人的僵硬,她垂下眼,轻声道,“别动好吗?陪我说说话吧。我下午……真的很害怕。”她的声音低了下来。
叶文彰闭了闭眼,拥紧了她。其实何止是她怕,他就不怕吗?
可是嘴里,他却只是沉声道,“只是骨折,没关系,你很快就会好了……很快。”也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说给连惜听。
连惜费力地回过头笑了笑,忽然一怔。只不过短短一天没见他,他好像憔悴了很多。
她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却马上被叶文彰抓住了,“你要做什么?”
“我想摸摸你的脸。”
叶文彰与她对视片刻,缓缓松开了手。
连惜微凉的食指慢慢划过他轻蹙着的眉头,深邃的眼,最终,停留在微微发青的眼皮上。静静流连,徘徊不去。
“你很累吗?”她的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心疼。
只这么一句话,竟让叶文彰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怒气,以及那点没法说出口的恐惧。
“你想让我不那么累吗?那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要弄得一身伤回来!”他攥住连惜的手,指节因过于用力而显得有些变形,可是传达到连惜身上的力道却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连惜缩缩小脑袋,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小声嘀咕道,“我也不想啊,谁知道那个李思思简直疯了……”忽然,她停住话头,“她现在在哪儿?”
“在劳教所里。”
连惜沉默了下来。半晌过后,她低声道,“关得好。”
叶文彰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变化,此时才算放下心来,“我还以为你会不忍。”
连惜冷笑一声,“她都想要我的命了,我还怕什么报应吗?就让她在里面多住一些年吧。”
“嗯。”叶文彰应了一声,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和她碰上了?”
“是叶修泽安排的。”
叶文彰眯了眯眼,嘴唇慢慢抿成一条线,片刻过后,他开口道,“你很听他的话。”不是疑问句,反倒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连惜回头看他,“不是你要我多跟他走动的吗?”
“我还要你离李家人远一点。你怎么没听?”叶文彰凉凉地说道。
连惜几乎要被他强词夺理气笑了,才要争辩,忽然眼前一亮,笑眯眯地单手搂住叶文彰的脖子,眸子清亮地盯着他,小声道,“喂,你是不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