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无论何时见到这位九皇子,他手中都不离那把扇子。李抒玉视线上移,朝他扬起一个微笑:“九殿下。”
乔羡之从后面跑过来挤开了南淮景,惊喜道:“这不是我们围棋小仙子吗?早上好呀!”
“有事吗?”本来还困倦的南昭敏,突然来了精神。抬手架在李抒玉的肩膀上,将她拉到另外一边。南昭敏那双漂亮的杏眼里射出威胁的光来:“这是我的伴读,别打她主意!”
李抒玉被拉得一个踉跄,刚刚借昭敏的力才走稳。差点又是一绊,只因乔羡之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恐怕不是我想打主意,抒玉妹妹昨日在天学监大杀特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乔羡之双手摊开,状似无奈地开口道。
她就耐了闷了,怎么天学监传谣就这么快?
南淮景似乎看穿了李抒玉的不解,解释道:“你没来之前,父皇他将西苑第七、八室赐给你们时,大家就已经对你十分好奇,又是下赢了太子,昨日刚来就在围棋台连杀三人不败,啧啧……”
李抒玉复杂地看了南昭敏一眼,南昭敏直起腰杆:“这回可不是我啊。”
“反正呢,抒玉你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南昭敏挑眉,十分仗义地开口:“有我在,没人敢找你麻烦。”
乔羡之在一旁笑得比花还美,李抒玉忍不住道:“乔小公子,如果大家都知道昨日围棋台的事,怕是夫子也会晓得。”
乔羡之脸上笑意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李抒玉闻声回头,原是那容宣世子正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南容宣扎着高马尾,眼尾微微上抬流露出些许笑意,一身普通的青衿穿在他身上也能嗅出几分随性,感觉他嘴里似乎少了一根狗尾巴草。
李抒玉淡定地收回视线。
乔羡之怔在原地大惊:“完了!那夫子今日铁定饶不了我了!”
直到南容宣慢悠悠地和他擦肩而过,乔羡之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南容宣道:“宣爷,帮个忙!”
南容宣撇过头,看着乔羡之吐出二字:“没——空。”话落,胳膊轻轻一拐,挣脱了乔羡之,扬长而去。
李抒玉来天学监的第一节课便是棋艺。李抒玉和南昭敏跟着南淮景找到了棋艺课的院子,里头约莫可以容纳百人。
待乔羡之硬着头皮进了学堂,四下扫了眼,见平日里和他们坐在一起的南淮景坐到了李抒玉边上,而李抒玉右边坐着南昭敏。又看见那南容宣坐在最后一排趴着睡觉,心里默默呸了一声:不帮我忙却有空在这睡觉!
于是也丢下他,跑去李抒玉后面的空位上。
有句名言叫“灯下黑”,今日夫子定会注意李抒玉和南昭敏这俩新来的,到时候就看不见一旁的他了,要是坐在南容宣旁边,指不定要被牵连!
乔羡之刚一入座,就听旁边唉声叹气的,闻声看去,正是昨日那宋澄。
“这是怎么了澄兄?你祖父骂你了?”乔羡之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宋澄无语地撇了撇嘴:“我祖父一会儿骂你的可能性更大!”
“……”乔羡之嘴角笑意一僵:“呵呵……”
“唉……这谣言到底怎么传得?”宋澄一手支额,一边摇头。“明明棋局未定,就说我已经输了,回去和祖父解释,还被他嘲讽这水平十岁小儿都没眼和我下。”
前方“十岁小儿”回过头,认真道:“非也。”说完,就回过头去。
宋澄一呆。
“啪!”后方一声木板拍桌子的清脆响声,瞬间让嘈杂地课堂落针可闻。
众人回头,现不是本该来上论道课的宋夫子,而是监长。
监长手持教条,面容严肃地站在南容宣课桌面前,方才那声巨响,正是监长手中木条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