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抒玉完全挣脱不了李尘归死死禁锢在她脖子上的手。
肺里的气息逐渐稀薄,她忍受着疼得快炸开的胸腔,挤出几个字妄图让李尘归松手:“太子他…今日……咳咳!”
果然,听到“太子”二字,李尘归理智回笼。
他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疯狂咳嗽的少女:“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本相的好事?”
“咳咳……”李抒玉喉咙里头火辣辣的疼,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阵劫后余生的恐慌与后怕席卷着她。
她泪眼朦胧地紧盯着眼前的靴子,上面一丝灰尘也无,崭新如初。她竟然有些害怕,害怕这双脚会狠狠踩在她身上。她知道,她的祖父,方才是真的想杀掉她!
她今日提前一步阻拦了皇后想要赐婚的话,打乱了李尘归想送她入住东宫的计划,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恨不得她去死。
地上的少女微微颤抖,连哭都是无声落着泪。
李尘归用着看蝼蚁般的眼神轻蔑地盯着她道:“不过也好,太子本对你无意。可今日之后,就不一定了。”
他没记错的话,今日是太子唯一一次算是在众人眼前失态。
“接下来这三年,你便好好挥你的作用。”
李抒玉双手捂住脖颈,看着眼前的那双靴子逐渐离开她的视线。
李尘归坐到他那常坐的椅子上,拿起一方绢帕擦了擦手。
“今日你知道拒绝那二世祖,还算不枉本相的一番栽培。”
“圣上有仁慈之德,让一个孤子活到现在。”李尘归将帕子丢到一旁,讥笑出声:“祖父是不会杀掉玉儿的,因为祖父要玉儿当太子妃,当皇后。”
“可是,谁要是再敢阻拦,本相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祖父说了这么多,玉儿可听明白了?”李尘归微微一笑,眼底无波无澜。
烛火晃动,李尘归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下。
李抒玉声音沙哑,每吐出一字嗓子里便是撕裂的疼:“明…白……”
“好,那今日便不让你去反思楼了。”李尘归手掌朝外扬了扬。
李抒玉费力地支撑起来,转身欲开书房的门,但是手指好像没有什么力气,一下脱了手。
她的手心里竟都是汗,李抒玉低下头慌忙地将门拽开。
“玉儿。”李尘归喊道。
李抒玉看着外头漆黑的院子,只剩一步她就跨出去了。
她站着不动,身后那人语气平淡,但暗含警告:“只要你听话,什么时候想回荔州,祖父都会派人护送你回去悼念双亲。”
李抒玉泪水干枯在脸颊上,她舔了下唇角,目光空洞地应了声:“是。”
她已经渐渐现到,她父母亲的死,与这冷血凉薄之人绝对脱不了关系。
‘姑娘,现在还不是时候……’
苓香姨当日的话,她今夜似乎窥探出蛛丝马迹。苓香姨为何选择守在荔州李府,必定是事出有因。
李抒玉,你还是太弱了……
少女借着当空的圆月之光,走在漆黑的路上。
“姑娘!”
李抒玉走到湘苑,白七和舒儿立即迎了上去。
白七夜间视物能力强,一眼便看见李抒玉脖子间那道狰狞的红痕,隐隐泛着紫。他狠狠皱眉,“姑娘你……”
“白七。”李抒玉出声打断他,她因嗓子不适咽了下口水,又开口道:“从今以后,无论我出了什么事,你都不可以去通风报信。”
“若是做不到,今夜你便走吧。”
舒儿上前扶住李抒玉,担忧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李抒玉没有回答,她木然地摇了摇头拂开舒儿的手,独自往房中走去。
白七和舒儿站在原地,看着李抒玉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白七抿唇,这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