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白七的手指敲在木门上。
见里头烛光亮起,白七便不再继续敲,而是抱着胳膊转过身去。
“白七哥哥,有什么事吗?”舒儿披着衣服,将门打开一道小缝。一个清瘦的素衣少年正背对着她。
“大小姐喊你。”白七向来寡言少语,留下一句话就走进了夜色中。
舒儿看了眼已经熄灯的主屋,有些纳闷。
她睡眠很浅,若是大小姐喊她,她不会听不见啊?
舒儿将披在身上的衣服穿好,拿了盏烛灯快步往主屋走去。
她看着屋内静悄悄一片,踌躇片刻,试探地喊了声“姑娘”。
白七应该不会骗她才是,见里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想了想,直接推门进去。
借着微弱的烛光,待她看清眼前的一幕,寒意骤然从脚底爬上了背脊。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舒儿冲到床边,惨白着一张小脸的小主子,正虚弱无比地靠在床头。
而她手上的绷带被血完全浸湿,其余的汇聚在地上,已经形成了一小滩。
很明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舒儿有些懊悔,定是她睡太死,大小姐疼得都没什么劲去大声喊她,幸好白七听见了,否则这怎么了得!
李抒玉扬起一抹笑容:“没事,伤口裂开了而已。”
李抒玉这一笑,让舒儿吓得不轻,忙问道:“怎么会裂开呢?我今日给姑娘上药,伤口已经结痂了。”
“难道是那药有问题?”舒儿反应倒是很快。
“是我做了噩梦,无意间抓破了,不是药有问题。”李抒玉唇色惨白,却还是温温柔柔地看着她。
舒儿立即点亮屋子里的灯,然后翻找着柜子中的止血药膏,“我给姑娘重新包扎一下。”
“舒儿怎么来了,现在应该是丑时了吧?”李抒玉看着动作十分利落的小姑娘,轻声问道。
舒儿心一惊,什么意思?
大小姐压根就没叫她?那大小姐就这样任凭伤口流血吗?
“是白七哥哥叫我进来看看姑娘。”舒儿对李抒玉道:“姑娘,我去烧开水,姑娘等等我。”
李抒玉看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明明年纪最小,却比俏儿还要老成,她不禁弯了弯唇。
舒儿刚刚走进小厨房,又受了一次惊吓:“白七哥哥,你烧水怎么不点灯啊?”
白七将热水倒进铜盆中,没什么情绪的回道:“我看得见。”
“去吧。”白七将盆端给她,“有什么需要喊我就行,我听得见。”
舒儿也不耽搁,接过热水赶紧回了房间。
舒儿将板凳搬到床边,解开李抒玉被血浸湿的绷带。
用热水洗去李抒玉手上的血迹,似乎因为被接二连三的惊吓,让她忍不住开口:“姑娘,这伤口裂开了,怎么不喊舒儿,这血一直流下去多伤身体啊。”
“想着这伤口也不深,等缓一会我自己用些止血药粉即可,省得还要扰人清梦。”
“姑娘这话,舒儿可真是担待不起。”舒儿瞪圆了眼睛,十分认真地道:“姑娘,这夏天一不留神,伤口便会炎难好,一定得当心啊。”
李抒玉温和地看着她,“好,会当心的。”
……
房顶上的少年,坐在那儿眺望着北边,听着屋中两个少女的对话,知道小姐已经没什么事了,手一撑从房顶轻飘飘落下,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