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端坐在窗边,点着一盏灯,神色认真地执笔写字,脸颊间一缕碎因夜晚凉风的轻抚而肆意垂落。眉间轻蹙,少女抬手将青丝挽于小巧白嫩的耳后。
“姑娘,小厨房做了银耳雪梨百合羹,姑娘尝尝?”红俏端着一壶甜汤,走进了屋内。
少女闻声抬头,淡粉双唇微微弯起,朝她一笑。
未施粉黛的小脸上一双清澈的瞳仁愈得潋滟无双,只披着一件素净的披风,青丝散落在身后,被一根白色带堪堪拢住。
“姑娘在写信?”
李抒玉将写好的信举起来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叠起来塞进了信封中,“我想尽快告诉娘亲,不日就将娘亲接过来!”
也不知娘亲现在在做什么?可惜今日没能给娘亲挑上心仪的玉石。见过那块最好的,她看其余的总是差了几分意思。
李抒玉一手支额,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她院子里那棵桃花树,据说还是她爹爹当年成亲之夜种下的呢,这么些年,居然还长得好好的。
夜晚寒凉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可她却十分贪念这样的平静。
脸颊间有些痒痒,随手一抹,忽觉指尖湿润。
李抒玉愣了一下,大概真是困了吧。
“夜色已深,那姑娘早些休息。”红俏抿了抿唇,瞧着姑娘这般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装作什么都没现的样子,转身离开。
李抒玉从软榻上起身,抬手将半开的窗户关下,刚一抬眼,那棵桃花树蓦地淅淅索索一阵响声。
李抒玉眉头微蹙,手上的动作一顿,拿起面前的油灯,披着一件披风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莫不是府上哪只猫儿乱跑?
青泽听见外头的响动,提前一步走了过去,听见身后的动静,朝她微微摇了摇头。
李抒玉见状,便停在台阶上,静静看着青泽靠过去。
“世子?”青泽走到树下,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奄奄一息躺在树下的少年。
“怎么回事?”李抒玉直接走了过去,看见眼前一幕吓得往后一退。
“好像是……容宣世子?”青泽惊诧道。
南容宣一身黑色锦衣,昏倒在地,看着像是从院墙边翻过来从树上跌落了下来。李抒玉一靠过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他傍晚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会儿怎么突然受这么重的伤还跌在她的院子里?
青泽上前将他扶起,少年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嘴唇泛白。这才现南容宣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受伤太重,无力挣扎。南容宣靠在青泽身上,一副没有力气开口说话的模样,微微喘息。
“姑娘,世子受伤了,还在流血!”
“先把他背去客房。”李抒玉环顾四周,转身进了屋子。
不知道南容宣哪里受伤,青泽只好将他打横抱起:“得罪了!世子。”青泽小跑着将南容宣送进了客房,放到屋中的软榻上。
李抒玉跟在身后开口道:“阿泽,快去请大夫。”
“不用……”南容宣扯了扯唇角,有些费劲地吐出二字。
南容宣额间细汗如雨,腰间一片深色,李抒玉蹙眉:“你看起来很不好?确定不用?”
话落,眼神示意青泽,青泽会意,立即转身出了门。
李抒玉走上前,伸手想将他腰间的衣袍解开,那人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李抒玉进退不得。低头看了眼那骨节分明的手,此时冷得像一块冰,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我得给你先止血,否则大夫来之前你就死了。”李抒玉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软榻上那分明已经快不行的人,居然还有如此多余的力气用来抵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