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已经穿好衣服,簇离蹙眉,“走吧。”
她不动,讨好地仰起小脸,“我不能动。”刚刚穿衣那会她又流了不少血。
簇离只能望天,似乎遇到这个迷糊蛋后他的生活彻底偏离,不过他得忍,为了他的功力他必须忍,所以他弯腰打横抱起她。
“好耶!”睡睡雀跃地搂住他,一脸崇拜,“你真好。”
他当然好,抱女人的第一次都给她了。一代妖兽抱着一个糊涂蛋去求医,纵横天上人间几万年都找不着这种稀罕事。不过也好,她越是相信他,他越能早点吃了她。
“啦啦啦啦啦~”睡睡在他怀里唱歌,声音很好听,歌很难听。
“你能不能别唱?”她的歌声时刻提醒他他在和一个笨蛋相处。
睡睡点他胸口,“喂,我大师兄说我唱歌很好听。”
簇离语带双关,“他在骗你。”
睡睡用头撞他的胸,“不可能,我大师兄对我最好了,我好想他。”
簇离撇唇,也不去纠正她,忽的想到一个问题,初见时她连衣裳都不让他脱,称大师兄有教导“不能随便让人脱她衣裳”,现在洗澡却不避着他,可见在她的意念里脱衣和洗澡是两回事,完全分离,不可以脱她衣服但能看她洗澡……如此看来他以后可以趁她洗澡时行凶?
这小笨蛋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怎么可能有女人的思想会错乱到这种地步?
树林里又弥漫着睡睡“悠扬”的歌声,她一会哭一会笑,不识人间滋味,傻傻又快乐,“啦啦啦啦啦啦~”
簇离唯有摇头。他沦落到细细研究这个小笨女人的境地,还得迁就她的奇特思维想办法搞定她……又是一声呜呼哀哉。
不过他很快发现一个问题,睡睡脚心的伤口似乎很难愈合,血流了一路,所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加快了行进速度,到附近的小镇找医馆。
睡睡害怕是被毒蛇咬,大夫看来看去确诊为湖中硬物划伤,无毒无碍,替她上了药,她才终于放下心。
出了医馆睡睡又活蹦乱跳了,簇离静静地看她的脚,若有所思。
大夫追出来,“两位两位,这扫把是你们落下的吧?”
睡睡猛点头,亲热地拱手,“差点丢了,谢谢你大夫。”这扫把可是她的好伙伴。
簇离毫不掩饰他对她和那把扫把的鄙夷。她原本就傻,加上那扫把更傻。
老大夫一捋胡须,临走时安慰簇离,“尊夫人的脚并无大碍,休息两天便可,你尽可放心。”洗完澡睡睡长发就这么披着未束起,本相毕露无遗,又是由簇离一路抱来,大夫自然而然认为他们是夫妻。
“尊夫人?”声音低沉,簇离扬起一抹不悦。这大夫真会开玩笑,他妖兽的女人岂能是这个笨丫头?
他不悦,有人更激动,睡睡不懂男女之事,“尊夫人”这三个字还是听得懂的,大夫竟把她看成娘们,是娘们,这让她情何以堪。她直觉追上去,被簇离拦住,睡睡急了,“我得跟大夫说清楚,我是男人!”
簇离温温瞥她一眼,“你是不是男人不是你说了算。”
“当然我说了算。”睡睡叉腰,努力在簇离面前做出一点爷们的气势,可惜她个子太矮,慢慢地脚就踮了起来,踮着踮着小小的身体撒腿往医馆跑,“我得去澄啊……”
她那点小心思簇离早摸透,就防着,轻而易举拉回她,索性把她当米袋一样扛起来,反正她轻得很。睡睡倒立在他肩上捶着他的背,悲痛万分,“我不是女人。”
她是不是女人他不在乎。
“我不是女人。”睡睡倒立在簇离肩上咬手指,泪眼迷蒙。一个男人被当成女人,她的男儿尊严受到了伤害。
到了个僻静处簇离放她坐好,然后在她跟前蹲下,趁她东张西望时脱掉了她新换的雪白干净的鞋袜,捧起她的伤脚。
脚心毫发无伤……
“不许挠我痒痒。”睡睡以为他使坏戳她脚心,嘻嘻笑起来。
那流过血的伤口自动愈合了,簇离方才在她出医馆蹦跳时便有了察觉。
只是他感觉不到她身上的仙气或妖气,她非凡人,亦非仙,更非妖魔,那她是谁?
她坐在那打量着这个大街,素净简洁,长发飘飘,看上去与这个凡尘俗世极其格格不入,她忽然转过脸看他,指指自己的脸,“簇离,我像女人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也不该由他来回答,簇离简单示意一旁走过去的女人,“自己看。”
睡睡伸长脖子看了好一会,最后欣喜得出结论,“不像,她们的头发多好看,耳朵上还垂着珠坠,嘴巴也红红的,我还是和你比较像,所以说爷是如假包换的男人。”
……簇离抿了抿唇角,表情难测,“走。”
他在前面走,睡睡蹦蹦跳跟上。确定了自己的男人身份,她一门心思在那盘算她该怎样显示出她的男儿魅力……
她是男人,彻彻底底的男人。
头发盘起,睡睡又回复了明眸皓齿的少年装扮,对着簇离陶醉,“爷真的好帅啊!”
簇离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思维。他不愿浪费时间和她周旋,偏偏又急不得,真真是两难之境。所以睡睡逛街,他就走在她不远处星眸半眯地沉思,惹来不少姑娘羞涩热切的目光,他权当视而不见。
睡睡看到了,心里有点妒忌,哼,她明明也很帅……挺胸再挺胸,外加垫脚拔高个子,她学着簇离微微眯眼的样子,假装深沉,偷瞄有没有姑娘家看她。虽然她和簇离关系很好,但涉及男儿魅力,还是得比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