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离明白她一点细小伤口都能痛半天,更别说这样的大伤口,忙撕下干净里衣衣角替她包好伤口,“没事没事,回去了。”
一路上睡睡都不说话,也不哭,只是呆呆地闷在簇离怀里。簇离不时看看她,用下巴碰碰她的额。
回到木屋时她的伤口自动愈合,失血的她极度虚弱。簇离把她放在床上,睡睡却牢牢抓着他不让他走。
簇离抱她坐在床上,睡睡委屈地哭诉:“我遇到一个不男不女的怪鸟,他想吸干我练功,后来不知怎么他就死了,我好怕;后来又来了另一个妖怪,他一直打我耳光,打了好多个,哇~~~。”睡睡揉着眼泪,哭得凄苦极了。
簇离宽厚的肩颤了颤,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她说的第二个妖怪是他,他拍她的脸叫醒她,不过他不能告诉她,否则她能哭到把房梁震下来。
他拍孩子一样拍她的背,“等你身体一好我就教你法术,以后你什么妖怪都不用怕。”
睡睡仰起泪脸,“真的吗?我有神力的,可是刚刚我想跑,神力使不出来。”
“真的。”原本上次便计划教她,因为他晕倒的事耽搁了,此番看来非尽早进行不可。
睡睡迷蒙着眼更加抱紧他,“簇离你真好。”
簇离又欲放开她,“你先躺一会。”她失血过多,他得去拿些灵物替她补充身体,再不济也得烧水让她喝,虽然他从未做过这些。
睡睡咬住他胸口衣裳,“不许走。”她是小孩心性,害怕的时候就要寻求安全感,而最大的安全感来自簇离,当然要抱着不放。
“我去找些吃的。”
“不要。”睡睡觉得她一个人在家说不准又会遇到妖怪。
“也罢。”走不开,簇离索性也不走了,抱着睡睡一起躺下。她被吓坏了,他想陪着她。
这一躺就是一下午加一晚上。睡睡受惊吓后几乎不睡,即使睡着也很浅,簇离一有动静她就醒过来,跟着更加抱紧他粘着他不放他走。
簇离觉得他一时半会走不开的,似乎应该召丁归来处理其余琐事,可丁归看到这种状况必定会笑死,他的面子啊……
暂且先抱着吧……
清晨,木屋周围的野花渐渐舒展开,空气中似乎都有淡淡的香味,随阳光一起潜入木屋。木屋内床上,被子下,是两个紧紧抱着的人。
簇离睁眼,慢慢放开睡睡。她几乎已有一日一夜未进食未喝水,加上失血,脸色很有些苍白,他必须做点什么。
只是睡睡很快感应到了,半张开眼,七手八脚爬到簇离身上把他密密实实压住,然后满足地趴在他身上继续休息。
这样子活像她在强迫他就范……簇离凝视着她长长的睫毛,轻声道:“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睡睡闭着眼嘟嘴:“不要。”她只要这样抱着就行。簇离的身体很有用哩,她抱着就不怕不冷了。
左右自己还是走不开,簇离放弃最后一次尝试,转而召唤丁归,并让他带些水离殿的灵物过来。
丁归匆匆赶到木屋,入眼便是一副他从未见过的场景:他们的尊被一个小女孩困在床上不得脱身……
虽然簇离有过交代不能现形,丁归还是忍不住在房门口爆笑起来,“哈哈哈哈!”
这笑声惊动了睡睡,睡睡睁开眼,认出丁归是当日她与郑育生遇到的豹精,顿时眼睛吓得圆了,更加贴紧簇离,“妖怪妖怪!”
“你看错了。”簇离眼神一射过去,丁归马上幻影消失。
睡睡睁开一只眼,发现门口的豹精果然不见了;换一只眼睁开,仍旧没有什么妖怪,“好奇怪。”
簇离拍拍她的肩,“是你的幻觉。”
大概真是幻觉,睡睡点点头,在他胸口蹭了蹭,“簇离,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呢。”
要少侠睡睡承认自己没用真是不容易,簇离扬扬唇角,“你快点好起来,一好我就教你法术。”之前心心念念要取回功力,这会簇离竟然觉得功力能留在怀里这个小笨瓜体内保护她似乎也不赖。
无力的眼笑得弯起来,睡睡重复那句话:“簇离你真好。”
外面有轻微笑声,簇离看看房门,知道丁归在外面竖着耳朵偷听加偷笑,他真想把丁归两只豹耳朵狠狠缝上。
“簇离,我再也不要娶娘子了。”睡睡挠着他胸口道。那个黑鸟幻化的黑衣姑娘给了她莫大的阴影,让她对娘子有了恐惧感,而且她可能没有时间去娶亲和学法术了。
簇离应道:“好。”再好不过。
睡睡身体虚弱着,可小脑瓜子仍在继续运转,她忽然想到她不娶亲没用啊,簇离还会娶亲,所以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抬头,“那你呢?”
“我什么?”
睡睡觉得必须问清楚,“你娶不娶亲?”
簇离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睡睡认真道:“我不娶亲,你也不要娶亲好不好?”
簇离反问:“为什么?”不过他似乎还没遇到能让他萌生成亲念头的女人……
睡睡说不出理由,她就是不想让簇离和其他姑娘家在一起,见簇离不慌不忙不应允,她急,掐着自己的脖子,声音立刻变了,“你是不是喜欢沐阳?”
这小笨瓜真是……掐也是该掐他而不是她自己,簇离拉下她的手,“关她什么事?”
睡睡委屈地看他,“她一出现你就不理我!”
“有吗?”这小笨瓜未免想太多了。
睡睡肿着两眼泡,“总之我不娶亲你也不要娶亲。”
对于她奇怪的逻辑簇离很了解,而她对他的在乎簇离也觉得很受用,不过丁归就在门外,他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