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忽然被沙子迷了下,睡睡挤眉弄眼揉的时候听到青木在叫,“喂,你们是什么人?”
不知从哪飞来一群人,睡睡半眯着眼看过去,惊得一抖。居中的人那么熟悉,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坏蛋簇离。他来抓她了。
之前没想过,现在看到一群人簇拥着簇离过来睡睡才觉得他真可能是一呼万应的妖兽。
两个人目光对上,都没有开口。
见着她后簇离悬起的心才总算放下,可是见到他后睡睡那颗忿忿的小火苗越烧越旺。对着拳头吹口气,睡睡摆出母大虫的气势,抢了青信的剑摆开弓步,气势汹汹,“你别过来,我很厉害的。”
簇离眉心抽了抽,伸掌,睡睡只觉一阵气流把自己的剑卷跑了,跟着她的身体也被卷了过去,教簇离抱了个正着。
内力灵兽如今回到簇离体内,已经不是在她体内时的半吊子,能量可以发挥到极致。所以睡睡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到了簇离怀里,“你耍赖!”
簇离捧过她的脸,众目睽睽下在她额上烙下一吻。以温柔克制暴躁,瞬间将气流化为柔和。
睡睡两条眼泪“叮”落下来,窝囊地掉到地上滋润青草。簇离在她耳边柔声道:“回去我们好好谈一次。”
“不要。”睡睡咬着手指别开脸,她才不要和他说话。
青木看傻眼了,这是男人亲男人哇,慢动作拔剑,“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朗朗乾坤做如此不道德之事,实在有伤风化,快放开他。”
没人理他。
簇离把睡睡交给丁归,“先带她回去。”
丁归得令,带着睡睡飞往水离山。而簇离则目光落向东侧,缓步过去。半人高的茅草间站着同样英伟的一名男子。
两个美男站在一起的画面当真十分养眼,不同的是庄青臣气质较温雅,而簇离带了分狂肆的侵略性,顾盼神飞间不似正道。情敌相见,并无剑拔弩张,反而十分平和。
两个美男站在一起的画面当真十分养眼,不同的是庄青臣气质较温雅,而簇离带了分狂肆的侵略性,顾盼神飞间不似正道。
情敌相见,并无剑拔弩张,反而十分平和。
簇离并不意外,“果真是你。”
庄青臣笑了笑,“你很准时。”
在青木传书给师父的同时庄青臣也暗中传出书信,目的地是水离殿,告诉簇离他会把睡睡带来这儿。
簇离看向眼前的草浪,“为什么这么做?”
庄青臣神色有些落寞,“大概是赎罪,我没有办法救她。”
簇离唇角扬起,“把她教成这样,你真够狠心。”
庄青臣转过身,掩掉那份伤感,转身时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笑意,“你是否知道她的身世?”
簇离点头,“知道,不过我会把它改变。”
庄青臣直视他,“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簇离扬眉,“你不知道?”
庄青臣笑了下,“我只知道她的使命,知道她的归宿,还有就是师父和仙尊们交给我的任务。”任务是照顾、看守、教导好睡睡,时机成熟后让她为除魔卫道大业献出生命。
默默走了几步,簇离神色晦暗不明。
仙界始终盛行一种荒谬的说法,只要找到一种东西祭器,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抵御所有妖魔鬼怪。不知谁想出一个主意,纯净之物是邪恶之物的克星,于是他们在东海海底筑水晶樽,开源引流。
海是万物归所,万川归海,所有一切最终都会流向大海。天地间所有的泉水、溪水、雨水、雪水、雾水、露水……百千种的水全部汇入大海,而每种水中最纯净的那些汇入东海海底,进入水晶樽。
天地间最纯净之气全部聚齐,再利用仙界的力量使其往有形方向幻化,最终成人形,仙家称其为濒元神女。而这个过程并非简单修行,就像割去身体一部分一样,她要长成人形也是这般一点点承受痛苦,一滴滴长进去。长进去是痛楚,遇到非最纯净水滴时又要割去般抽离。不论长还是抽离,濒元神女都会承受这世间最大的苦楚。
她不是人类,是由水滴幻化而成,是天地万物间最纯净的物种。她的口水是甜的,眼泪是甜的,汗液是香的,她身体每一处都是清甜的,她的血液极为宝贵是不可再生的。
睡睡即是濒元神女,而她身上所有异常均有了解释:她特别喜欢水,因为她自己就是水;她的眼泪可以让枯木逢春,所以枯草遇到会复活;她很会哭,并不是喜欢哭,而是眼泪随她情绪自然而然涌出;她是世间最纯净的除妖魔之物,所以簇离吻她吮过她的口水后会晕,所以那只半人半鸟的妖怪喝了她的血后会形神俱灭,所以神仙们和峨山师尊对她那么好……
现在的睡睡可爱无忧,成形的濒元神女无坚不摧,可是谁都不会想到在那漫长的岁月里她承受过多少痛苦。
用她祭器固然可以斩除一切妖魔,可会产生一个更加严重的后果……
苦笑溢出庄青臣的唇角,“原来是这样。”
簇离目光投过去,“后悔把她交给我吗?有了她,你们和神仙们就再不用为斩妖除魔而头疼,你也可以成为人界的尊者。”
庄青臣低头沉默,慢慢摇头,“我终于明白师父不让我知道她身世的原因,因为他老人家算准了,一旦我知道她这样痛苦长成,长成后还要送去祭器,我会一早放了她。”又抬眸看簇离,“那你呢?知道她身份后你有想过要杀她吗?”
毕竟,睡睡做成法器是可以让万年妖兽毁灭于无形的最佳利器。
“没有。”簇离毫不犹豫回答,“对我来说她什么都不是,只是我簇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