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自己现在这个处境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帮助一个人。她现在留在皇宫,留在谢瑜修身边也是孤身一人,如履薄冰。
若这个时候能有人给自己做个挡箭牌或者是催化剂也不错。相互利用而已,以前的她或许会觉得这是一件薄情之事,但如今才觉不过是利益索取罢了。
“不过就是些举手之劳,不必言谢。而且今日若非是因为我,也不会受此劫难,既如此,这些本就该是我来做的。”虞槿栀恢复了平日里端庄安静的模样。
苏婕妤仿佛是被感动到了:“不关郡主的事,今日我也不过是说了实话。而且就算我不说这些,这个皇宫里也容不下我。”
看,现在就开始步入正题了吧?
“你可是有什么难处?”虞槿栀也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
“我父亲虽是太师,可我也不过是家中庶女,若非嫡姐早有如意郎君,二姐有声誉受损,也是轮不到我入宫的。”
“在家中母亲待我不薄,原本也想着为我觅的一个好夫君,虽不求他达官显贵,但人品得是好的。待我嫁过去,做一对普通夫妻也好过如今的这些遭遇。”苏婕妤黯然神伤。
虞槿栀也很配合,她在旁边的位置坐下:“这话是说不得的。”在皇宫里还说这些话,她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这里并无旁人,我才敢说与郡主听的。只是我这里实在简陋,就连茶水也没有,倒是招待不周,委屈了郡主。”苏婕妤说道。
虞槿栀也并不介意,她这里就一张简单的桌子,上面有茶盏,不过里面的水早已凉透。而且……苏婕妤肯定是找不来热水的,平日里要热水都是身边的宫女自己去烧的热水。
“不用麻烦,你好好照顾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虞槿栀以前是没有耐心跟别人虚与委蛇的,现在也是难得有这个心情。
“让郡主见笑了,因着我的身份,宫里的这些贵人对我颇有微词也实属正常。但若可以,我宁愿不入这皇宫。”苏婕妤说着说着倒是哭起来了。
虞槿栀却没有要安慰的意思,她……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还是在跟自己保证她对入宫为妃没什么兴趣,所以不会对谢瑜修产生什么想法?
“但你既已入了宫,那就无法改变这既定的事实。若你一直如此,他们只怕是要变本加厉。到时候你又如何应对?”虞槿栀耐心慢慢被磨灭。
苏婕妤听到这话,也是几度哽咽:“可我拿什么去争?我的身份不如他们,就算要在宫中行事,也需各出打点,但我……”她也没什么银子,囊中羞涩,又该如何打点?
母族对她也并无信心,更何况陛下都不曾涉入后宫,他们更不会指望着她去争宠。
“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拿了钱就能办事的人也未免靠谱。”虞槿栀回答。这种见财眼开的人,一方面很好打点,但贪欲这个东西是没有止境的。
苏婕妤听到这里就一直看着虞槿栀,好似在期待他说些什么。但是虞槿栀却一直没再开口了。
终于,苏婕妤还是忍不住了,这一次她直接就跪了下来:“求郡主帮帮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若郡主能帮我,我愿为郡主做任何事。”
虞槿栀抬眼看她,这眼里仍是困惑:“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我又能帮你什么呢?若是缺什么,你倒是可以同我说,我能帮便帮了,可若只是为此,你也不必跪我。”
“不……郡主,我在这宫里无依无靠,所以只能任人欺凌。所以……所以我想求郡主庇佑,我不会去争抢什么,只是想郡主可以给我个容身之所。”苏婕妤也没再继续避讳。
她算是看出来了,若是自己不主动些,虞槿栀只怕会一直装傻看不出来。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虞槿栀神色淡了两分。
当然不可能这么直接的答应下来,要不然也太显眼了吧?这次来猎场,她身边的尾巴少了很多,可不代表没有。门外肯定是有人盯着营帐的……
“郡主,我知道是我有些强人所难了。可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只是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求郡主帮我这一次吧。”苏婕妤言辞恳切,看起来倒是诚意十足。
“你也知道我的处境,他们也不会忌惮于我,就算我愿意帮你,也帮不到你。你与其求我帮忙,不如去让陛下替你做主。”虞槿栀依然是持拒绝的态度。
但这落在苏婕妤的眼里可就有些不一样了。她就不相信虞槿栀是不在乎圣宠的,所以……她说这话是想试探自己的争宠之心吗?
“我并无异于圣宠,众人皆知陛下无意于后宫,也不垂怜美色。我只是想活着,想体面的活着,不再受人磨锉,活的像个人。”苏婕妤再一次表明自己不想争宠的决心。
虞槿栀沉默着没说话。
“我的脸上已经留了鞭痕,伤口很深,就算痊愈了,疤痕只怕也是消不了了。郡主,我连这张脸都留不住,又怎么可能留得住陛下呢?陛下待郡主与众不同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没有人能高过您在陛下心中的位置。”苏婕妤索性坦诚了,这样才更容易夺得对方信任。
虞槿栀也看到了她脸上的疤,还真是毁容的迹象。
“你先好好养伤吧,不要乱想了。”虞槿栀依旧没给出什么准确的答案。
苏婕妤有些慌乱。
虞槿栀更是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宫中耳目众多,说话自是要小心些,这些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指不定又要惹出些什么风波。”她继续说道。
苏婕妤愣了一瞬,但慢慢又回过神了。这是在暗指什么吗?她是不想把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
“今日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养伤了,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差人来找我便是。”虞槿栀只留下这么一句就出了营帐。
只留下一脸茫然的苏婕妤,所以她到底是应下了,还是没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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