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小刀,将新长出的嫩肉再次切开,里面便有带着黄浓的血水流出。
“高家爆破箭,就是如此难缠,即便是外面好了,里面被箭夭触碰过的地方,仍会腐烂,而且不会太痛,不知者只会当是伤后余痛,自以为伤好了,实际上,如果不重新从里头医治,过上一阵,里头内脏都会烂去,再没得治了。”
凌风不耐烦听他这些絮絮叨叨的东西,道:“你光会说,看你治来治去,怎么还不见好?”
凌云白了凌风一眼,“高家爆破箭这么好治,侯爷还会留着高家小姐。”
凌风还想驳。
平阳侯抬手阻止,“凌云说的不错,爆破箭的伤确实难治,如非凌云在,我此番还不知是什么情形。”
凌风拧眉道:“他们就是因为知道侯爷有伤在身,才故意这么做逼迫侯爷现身。蛇国用兵不行,但他们的瘴毒和死士确实叫人头痛,侯爷有伤在身,难以应对,还是别去营房。侯爷只需一句话,我们设下计谋,引丹家小儿入套,将他灭了便是。”
平阳侯摇头,“他们这么做,是想让陛下对我心存不满,再加上楚国公在朝里荐言,激得一干朝臣一同弹劾我。”
凌风脸色一变,“那……”
059凌家兄弟
平阳侯唇边浮上一抹几乎不可见的讥诮冷笑,接着道:“这样一来,陛下必会对我们有所行动,逼我们与陛下反面,孤立起来。我不能由着越姬计谋得逞,也不能让自家兄弟再无谓地折损下去。你去准备吧,顺便把亲自领兵的风声放出去。凌云收了那摊子,与我随军。”
凌云睨了平阳侯一眼,“治治伤,我还行,我这点功夫,可别指望我给你挡丹家小儿。”
凌风哼了一声,“就你计较多,你这条破命,就这般值钱?”
凌云毫不犹豫地点头,“那是,天底下还有许许多多的药理,我没能弄个明白不说,现在小小一个合欢瘴毒都没能解去,这么死了,不甘心啊,不甘心。”
凌风呸了他一口,“侯爷一身本事,能要稀罕你这点破功夫?也不怕丢人现眼。”
凌云道:“侯爷功夫是了得,但这伤,可大动不得,要不然随时可能出血不止,见不着明天的太阳喽。到时大伙还以为是我医治不得力,把我给卡嚓了,那我岂不冤得很。以防万一,我自然要先说明白来。”
凌风怒了,“我怎么跟你这么个怕死鬼,一母所生。”
凌云嗤鼻,“母亲是何等风雅的女子,医术更是超群,也不见兄长学到半点。”
凌风本随口想说,谁耐烦学那玩意,但话到了嘴边,才醒起师者是自家母亲,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哼了一声,“父亲如此英武,又不见你学得一二。”
凌云扬眉笑道:“父亲的本事,我还真学得一二,只是没兄长皮糙肉厚罢了。侯爷,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凌风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的这个兄弟,武功学得确实算不得到家,但比起他懂的医术,却是强得多去了,他医术极好,他却连草药都认不完。
平阳侯见惯他兄弟二人斗嘴,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由着凌云一边与兄长斗嘴,一边捣鼓他胸前伤口,他自己则斟了茶,慢慢饮茶,静静看书,全然当他们兄弟二人不存在了。
次日,平阳侯当真亲自坐镇围剿蛇国。
但燕国大军却并不大面积进攻,而是在离蛇国五里的地方驻下军营,只偶尔声东及西地上规模战争,让蛇国好不头痛。
越姬和大巫师本以为寻到平阳侯,就可以设法乘他伤势未愈将其刺死,除去这个心头大患。
哪知他明目张胆地坐镇了,他们反而奈何不了他。
那个人简直象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谋。
派去的人手,往往连他的面都见不着,便被尽数截杀。
这一来,刺杀未能成功,反而让蛇国越加人心惶惶。
转眼一个月过去。
蛇侯依然没有出现,而蛇皇的制毒能力仍在飞速减弱。
合欢林的瘴毒范围也在逐渐缩小。
越姬和大巫师明白,平阳侯在等,等合欢毒瘴失去作用,那么大军踏进,蛇国根本无力反抗。
蛇皇无法支撑合欢林的瘴毒,只能退位。
下一任蛇皇的幼蛇已经有了,但蛇侯不在,大巫师不敢轻易指定下一任的女皇继承人,因为他明白,女皇下一任继承人一但定下,越姬定会不择手段地将置于死地。
再说要培育新的一界女皇,没有十年八年,根本不成气候。
但照着蛇皇现在的情形来看,哪能撑到十年八年。
如果合欢林的瘴毒一消,越国便成了平阳侯的囊中之物。
虽然小十七和十一频频刺杀成功,成功地制造了燕国朝中对平阳侯的不满。
但平阳侯威名在外,加上平阳侯亲自出兵,燕国朝中对他再是不满,也不敢当真有所行动。
所以他们的计划,对平阳侯并没造成太大地威胁。
面临这种情况,越姬和大巫师都坐不住了。
这时传来消息,姜国得了一颗能治任何异症的蛇珠。
越姬迫不及待地带了一队人马,以及夜和丹红,秘密前往。
她带走蛇国最厉害的两个死士,自是对那颗蛇珠势在必得,明讨不成,就暗夺。
夜临行前,送了小十七一句话,“识得进退,方为上者。锋芒太利,必被人折之。”
而对十一,却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看了一阵,转身离去。
丹红把小十七看了又看,“记住夜的话,不要为我解毒的事,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