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y说,ay还说……裴光光发现ay的话百分之八十都是真理,那些话像魔音般盘旋在她耳边。自从和ay接触后她变得越来越不会笑,越来越多疑,就像今晚,左苏陈不回家她多心了。
是的,她多心了。左苏陈有很多上流社会的朋友,她仅认识有限几个,这次他是和谁在一起?会不会是女人?
这样多疑的她连她自己都觉得憎恨。
连续几天的阴雨将空气的窒闷度拉至最低,裴光光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左苏陈回来了,回来后就抱住她。裴光光原本想对他笑想缓解彼此的关系,可是窝在他怀里却闻不到一丝酒味,嘴角便僵住。
他和朋友聚会,他仍穿着昨天的西服,身上却没有酒味……他撒谎。
左苏陈摸摸她的脸,“脸色差,是不是晚上没睡好?”
裴光光沉默,过了一会艰涩地笑了笑,“没有,就是醒过来几次。”
左苏陈大略也没睡好,眼睛里有淡淡的血丝和疲惫,他紧紧抱着她,不停吻她,“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回来。”
“好。”除了“好”字,她不知道能说什么。
左苏陈对她撒谎了。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裴光光很奇怪自己竟然没有质问他,也许最近的她确实太憋闷太麻木,以至于最简单的事情都不会了。
他们以前明明很幸福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是她的错吗?
以前明明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这是裴光光最近最常思考的问题。
夫妻两人在家里沉默的感觉十分难受,更难受的是她或者左苏陈总想缓解这种局面,却缓解不得。
以往的针锋相对和吵闹现在看来都十分珍贵,只是他们似乎回不去了。
每个人都很压抑,就像狂风暴雨来袭前那种黑暗的压抑,而突破口的那一天终于到来。
除左苏陈外另一个对她很关心的人就是好朋友肖意凡,她的异常肖意凡也是最先看出来的,但不明所以。眼看着她一天天瘦下去他坐不住了,这天上午上班时间他假借见客户的名义带她出去。
“裴光光,你现在到底怎么了?”
裴光光快疯了,一脸憔悴,“我也不知道,就是慌。”慌,乱,像溺在深潭中的人一样摸不着方向。
看她这样子肖意凡实在不忍心,“能不能告诉我什么事?好朋友可以为你分担一下。”
他的表情很诚恳很认真,丝毫没有调侃她的意味,裴光光鼻子有些酸,“肖意凡,我和他出问题了,可是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这在肖意凡意料之中,能让她整天失魂了一样的除了左苏陈大概没有别人。“什么问题?你们不是很好吗?”
“不好。”裴光光摇头,眼睛也有些模糊。左苏陈会彻夜不归会向她撒谎,还能好吗?
“你们有没有好好谈过?”
“没有。”
“为什么不谈?”
裴光光有点恍惚,“有些事不能说,一谈就崩了。”
肖意凡敲敲她的头,“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这一点都不像你。有问题当然需要开诚布公地谈,这样你才能了解对方的想法才能解决问题,憋着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
ay教她夫妻相处时女人不能太小气,该保持敏感但不能表现出敏感,男人对过分敏感和猜忌的女人颇有微词。而且左苏陈那晚向她报备过了,她再怀疑他是否显示出她对他的不信任?再加上左妈妈不让她告诉左苏陈她去上课的事……
左妈妈……这阵子不知道为什么左妈妈忽然对她又严厉了起来,天天盯着她上课,而且挑刺。她真的在努力了,ay也夸她进步了很多,可左妈妈好像对她越来越不满。就拿昨天来说,左妈妈竟然毫不顾忌地在ay面前绷着脸数落她,让她下不了台,那一瞬间她连最后的一点点信心都彻底消散。
想到左妈妈裴光光几乎要崩溃。
见她神情恍惚肖意凡在她脸前摆摆手,“裴光光,你这样不行啊,这还是我认识的裴光光吗?”
裴光光苦笑,“我也觉得不是我了。”
肖意凡叹气,“有时候压力能让一个人崩溃,你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才会这样。我觉得你应该找他好好谈一次,有什么问题大家摊开来说清楚,再这样下去对你们都没好处。”
裴光光呆怔地立在那,那根弦也已经绷到了最紧,快断了。肖意凡按住她双肩安慰她,“我记得我们那次去三亚,他还特意跑过去看你,你知道当时有多少同事羡慕你吗?我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就变了。听我的话去找他谈谈,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胡思乱想来得强,我想你们一定会好起来。”
遥远的三亚遥远的记忆,美丽得一塌糊涂,那时候即使拌嘴吵架也很快乐。裴光光思绪已经飞到了那时候,有些心酸又觉得回味,“好像是。”
“不是好像,是一定,你拿出点魄力来。”
肖意凡双手用力,裴光光被他摇得人晃起来,顿时笑开,“别晃了别晃了,我明白。”
“真的明白?”
裴光光差点快被晃散架,不过头脑倒是清醒起来,有些纠结很久的问题也渐渐清晰明朗。肖意凡说的对,他们以前那么快乐,她还想和左苏陈过一辈子,他们确实不能再这样下去。“肖意凡,谢谢你,我今天晚上就和他谈。”
“这样才对。”肖意凡拍拍她,又嘲笑她,“无所不能的裴光光也有听我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