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也直到天快亮时才回。
李禅秀坐在桌边,单手支额,正困倦地点了下头,忽然听见开门声,立刻惊醒,忙坐起。
裴二带着一身寒意来后,转身关紧门。
李禅秀忙起身,问:“怎么样?”
胡郎中也跟着起身,一脸焦色。
裴二摇头,大步走过来,先倒了杯桌上的凉水,一口饮尽后,才哑声说:“不出所料,钱校尉大败。好在那个二当家去的及时,阻止他们继续用火攻,否则永定那些驻兵,能有一半活着回去就不错了。”
李禅秀心道:果然如此。
接着又坐回去,心有些沉。
“造孽啊!”胡郎中痛心,顿了顿,又语气干巴巴,“不过……没想到那个二当家,人还挺好。”
正这时,隔壁也传来动静,好像是陆骘他们回来了。
陆骘显然十分不快,还没进房间,就压着怒意道:“跟着我干什么?去叫姓宋的过来见我。”
话刚落,就听宣平闷声说“是”,接着是脚步匆匆离开声。
裴二和李禅秀对视一眼,随即,裴二又道:“我去听听。”
“等等!”李禅秀再次拉他。
这次拉住了,可裴二转头时,他却又一顿,忽然发现,并非是有什么要说,只是下意识担心。
他手指渐渐松开,抿了抿唇,最终道:“白天不比晚上,注意安全。”
裴二蓦地一笑,重重点头:“嗯。”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
西寨,议事大堂。
宋大当家正大笑着与三五人一起吃酒,坐在桌旁的,除了一个文士打扮的人,一个武夫,以及刀疤脸三当家,另一人竟是永丰镇驻地的蒋百夫长。
“还是蒋兄弟这个办法好,今天杀得那帮狗兵实在痛快,可惜你说的那个什么二不在,不然你就能看见他被火烧得哭爹喊娘的惨样了。”宋大当家喝一碗酒后,大口吃着肉道。
蒋百夫长也笑,端起酒道:“之后他们再攻山,那个裴二在时,还要劳烦宋大当家帮忙,一举除了他才是。”
“好说好说!”宋大当家大笑,“对了,还有之前劫的盐……”
“大当家,这可不能说。”旁边文士模样的人忙阻止。
蒋百夫长也脸色忽变。
宋大当家回神,忙笑着遮掩:“对对!”
接着端起酒碗,又道:“喝酒,都喝酒,哈哈!”
险些僵滞的气氛这才一松,几人连忙附和,都端起酒。
正这时,底下人来报:“大当家,二当家派人来请您过去。”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沉凝,几人互相看一眼,蒋百夫长也目光微妙起来。
宋大当家正好看见,忽然一搁酒碗,道:“不去,让他有什么话,自己来跟我说。”
“可是……”底下的人显然有些迟疑,“来的人是四当家。”
“四当家?”三当家眼睛一亮,脸上的刀疤好像都柔和了,忙道,“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