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无论哪边被攻破,对薄胤来说都是巨大打击,尤其荆州是他发迹的地方,更不能失。
果然,得知阎啸鸣和陆骘已经打到江陵,薄胤气的险些吐血,急忙命心腹将领率军沿江而上,赶去支援。
可金陵兵力一分,对裴椹和李禅秀来说却是好事。
两人无心再顾其他,忙与众将一起,拟定攻打计划。
可在如何渡江攻打上,众将意见出现了分歧,有人认为应该从上游采石渡,也有人认为应该从下游的京口渡。
从京口渡,江面宽阔且险,但留了上游给薄胤有机会逃回荆州,或许他不会那么拼命打。
从采石渡,没有从下游渡江那么险,但薄胤逃回荆州的水路被封死,恐怕会殊死一搏。
李禅秀和裴椹仔细权衡后,最终还是决定从上游的采石渡江。虽则练了这么久的水师,也在水上跟金陵打了不止一仗,但他们的水军即便已经李桢的精锐水师不相上下,却未必能跟薄胤的比。
不如扬长避短,选择渡江风险小的方案,先攻下上游,到时水陆并进。他们的水师未必强于薄胤,但到了陆地上,薄胤却未必强过他们。
方案定下,大军克日进发,情况果如李禅秀和裴椹所料,因选择了渡江风险较低的方案,次年春月,成功攻占采石。
继而水路两军并进,直逼金陵。
不久,荆州也传来江陵被攻破的消息,彻底断绝薄胤回荆州的退路。
此时,李禅秀和裴椹已经围困金陵快半月,得知消息,两人对视一眼,都知薄胤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薄胤年纪本就不轻,又接连遭遇惨败,带着大半家当来金陵,如今却金陵、荆州两失,进不得,回不去,心志很难不受影响。
不过李禅秀又说:“薄胤并非没经历风浪的人,他会消沉,但不会太久,我们得抓紧时间。”
毕竟梦中胡人打到金陵时,薄胤还有精力带着新帝李桢继续南逃,可见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到。
事情也果如他所料,得知江陵被破、一家老小也都被擒,薄胤瞬间苍老十岁,竟整日将自己关在宫中饮酒。
但也不消两日,对方就重新振作,亲上城墙指挥。
裴椹见情况果真如此发展,不由侧头轻轻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禅秀。
不过薄胤再如何振作,大势也已去,他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
薄胤也明白这点,所以表面顽强抵抗,实则早有了其他计划。
数日后,金陵被攻破,大军长驱直入,闯入金陵的皇宫,却发现薄胤早已挟持傀儡帝李桢一起南逃。
李禅秀和裴椹听完属下冰雹,对视一眼,都露出浅笑。
因为梦境,李禅秀早猜到薄胤会弃城难逃,早和裴椹一起在他逃走的路线上安排好了追兵。
而在攻破金陵的当晚,裴椹又做了一个梦,这次梦到的是李禅秀说过的内容——对方从西羌回来,被他的手下捉住认出。
可和李禅秀描述不一样的是,他在命人放了李禅秀时,在对方转身之际,轻轻掀起车帘,看了一眼那位传说的中太子殿下唯一的子嗣。
只一眼,心跳便开始不同。
醒来后,裴椹想起梦中情形,唇角不觉露出笑意。
金陵城破后的第二天,李禅秀和裴椹一起骑马,踏入城中。
朝阳的光照在两人身上,镀下一片金色。
裴椹忽然偏头,对李禅秀低声道:“殿下之前说错了。”
“什么?”李禅秀疑惑转头。
“梦中裴椹并非没见过殿下。”
他早就见过,而且一眼入魂。
可后面这句话,却是李禅秀怎么问,他都故意不在说。
毕竟他们和梦中不一样,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用一生一世来慢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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