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为难:“这……这几位客官还没吃完呢,怎么能……”
“娘的,老子几个在江湖上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躲在哪里撒尿呢。老大,给点厉害他们瞧瞧。”
那个被称为老大的,慢慢点了下头,走开点,抽出一把剑,张开嘴巴,直接把剑吞进了嘴里,直没到剑柄。
“哇哦。”周围一片抽气声。
那小弟洋洋得意道:“这是我们老大的吞吼功,江湖独一无二。”尾音拖长。
众人皆惊,掌柜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关之鱼和唐启不会武功,略瑟缩着,轻声问道:“要不要让位?”周念心颇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表演;黑寐一如既往地目不斜视;我,只觉得这个桥段很熟,很熟。
那位老大又拿起旁边一桌上的一个小酒杯,微微旋转了一圈,啪的一声,杯身半个掉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切口。
“好强的内力。”“好深厚的内功。”“没有强大的内功是不可能做到的。”
另一个小弟跑到门外,装模作样地捡了几块砖头进来。
这个时候,我终于想到为什么会如此熟悉,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盗用。转头小声对他们几个挤眉毛:“那把剑肯定是装了机关一节一节的,那位大哥手上应该戴了一种极其坚硬的东西,譬如金刚石之类,用来划酒杯。”
周念心点头道:“很有可能,看他们几个也不像是高手。那划酒杯的,我师兄的内力还差不多。”
我点点头,忽然觉得这几个人挺可爱,我深深地为我这个善恶不分的不良想法感到羞愧。
周念心笑道:“这位好汉,把你刚才吞的剑让我们看一下,研究研究怎么练你的吞吼功。”
那小弟轻蔑道:“丫头片子,一边呆着去。”周念心俏皮地笑了一下,一转身跳到他们面前,直接向那个大哥发招。
果不其然,那几个人都是空架子。没过多久,他们就落败了。周念心拿了那把剑,左右摸索了会,找到一个小暗门,按了一下,果然一节节变短;而那个大哥的手上的的确确带着一枚戒指。
那几人见状不对,纷纷往门外滚。
唐启拿起那几个人的砖块,屁颠屁颠跑来问我:“茅加菲,好好玩,这是做什么的?”
我不以为意地大手一挥:“面粉,或者和面粉一样的东西,用来敲头或者用掌震碎。”得意地靠在黑寐肩头,心情大好。
“这么好玩。”唐启眼里射出两道光芒,“我也试试。”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唐启将砖块敲上了额头。我预想中的粉末没有出现,只有两行鲜血……
原来那砖块是真的……
“唐启……”我和关之鱼同时惊呼。
砖头落地,唐启翻着两眼,额头滴着血,指着我嘴唇不停抖动,带着哭腔:“你,骗,我。”
咕咚倒地。
一时间鸡飞狗跳,叫他名字,扶他起来,掌柜找大夫,带他回房……可怜的唐启,第一次碰到我被我用石块砸中;现在又因为我头破血流,我愧对他。
为了补偿唐启,我去给他买补品,沿途又看到很多江湖人士。
“武林大会。”只听周念心砸了下嘴,“就是一群自命清高的所谓正义人士的狂欢。什么正,什么邪,还不都是他们自封的。”
我不禁莞尔:“人家闲着也是闲着,让人家找点乐子呗,不然多无趣。”不知是不是武侠剧看多了,名门正派给我的印象非常灰暗。
周念心摇着团扇,话语间颇带着一丝不屑:“我就是看不惯所谓的名门正派,挂羊头卖狗肉。”
拐角处出现一辆奔驰的豪华马车,我们赶忙退到一边。那马车经过靠近我们的时候突然小小失控了一下,直向着我们冲过来。我们虽然躲避及时,却也被马车溅起的水坑里的泥水溅了满身,落得狼狈不堪。
周念心啐道:“会不会驾车,什么技术?”
那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前面的车夫回头嚷道:“刚才什么人骂的?自己没长眼睛啊,小兔崽子。”
一个车夫就这么嚣张,明明自己技术差还这么咄咄逼人。我挑眉道:“小兔崽子骂谁?”这么明显的语言圈套,听不出来的是傻瓜。
果然还是有人变成了傻瓜,那车夫瞪眼道:“小兔崽子骂你们呢。”
我和周念心同时笑起来,那车夫也听出了不同,哼了一声,又欲开口骂我们。
“咳。”
车夫一听到这声音,马上收敛了神色。一只手轻轻掀起马车帘子,一个男人探出头看着我和周念心,车内隐约还有两三个女人,竟是只着肚兜。男人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长得不错,笑容却很让人讨厌。
他轻佻道:“不就两个粗鄙的乡下野丫头,和她们争什么。”
周念心接话道:“不就一辆破马车,在街上冲什么。”
那男人阴森地笑了,甩出两锭银子扔在我们脚下,对着车夫道:“走。”
我和周念心大眼瞪小眼,一人拿起一锭银子向着马车扔了过去,居然还有这样的混蛋。周念心愤愤不平道:“老娘咽不下这口气,跟过去看看。”
最后发现这男人的马车停在翠高楼门口。翠高楼是有名的妓院,通常恩客一住就是好几天,银子刷刷地流出。几个女人围着那男人下了马车,莺莺燕燕看得人眼花。
我和周念心相视一笑,跑开。
月亮偷偷浮了上来,作案好时机。
在周念心屋里,两个女人穿的无比妖艳,正对着镜子细细化妆。艺高人胆大,我们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打算使出美人计,好好地教训一下那个好色的贱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