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外面没有一个人,感觉离家越来越远,我眼中竟有氤氲的雾气。这次不是上次少女失踪案,根本没有任何踪迹可寻,没有任何一点线索,我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黑寐看到字条不知会是什么感觉?
穿女不死铁律,穿女不死铁律,我心里不停念着,给自己一点安慰,却越念越心寒,冷眼问道:“我们直接去取东西吗?”我得算一下时间。
他半睁着眼睛,眼神却犀利地透了过来,懒懒道:“别急,先在这里呆几天。万一有人找你,也等他们转移了方向,我们再离开。”
很好,我点头,不得不佩服他考虑问题很周全。这里呆上几天,路上还要不少时间,我尽量拖延的话,一个月时间肯定不止。时间越长,转机就越大。
看那两个女人领口都敞开了一半,我撇开视线。无比庆幸那天黑寐点住了我的穴道没让我去,也庆幸他已经不在翠高楼,不然我和周念心的下场不只是死的很惨,而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大色狼武功会这么高强呢?一想到那天几个女人簇拥着他的情景,我就有点后怕,外加一地疙瘩。
可惜,最后我还是落在了这个死变态手里。算算我的遭遇,肉票专家四字绝对当得,只是这年头,谁想当砖家?
我被塞进了一个地下室。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是武侠小说里逃命的首选,也是关人的黄金地点,隐蔽安全。
里面光线昏暗,缸罐杂物一地,酒瓶一堆,乱的一塌糊涂。空气混浊到极点,环境压抑到极点。把我关在这种地方,可见这些人丝毫没有善心。
在墙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靠着,看着黑寐送我的镯子,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老天果然还是见不得我幸福。
我竟有种很悲伤的预感,觉得这次和黑寐的分别会很久。
抱着膝盖慢慢地睡了过去,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声,睁开眼睛腾地跳得半空高,居然是老鼠,还不止一只。尖尖嘴,黑乎乎,恶心到极点。
火气不打一处来,虎落平阳,连老鼠都来欺负我。掏出鞭子一顿狂轰烂打,终于把它们都赶进了阴暗处。可怜如我,沦落到靠打老鼠发泄的地步。
再也不敢睡了,怕它们钻到我脚上。
睁着眼睛到天亮,也不能说天亮,因为这里根本没有阳光进来,摸不准时间。只是觉得过了很久很久,应该天亮了,黑寐也应该去找我了。
他发现我不见了会怎么样?会不会很担心?
原本这时候我应该高高兴兴地扑进他怀里和他牵着手回家,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可转眼却被关在了这个监牢一样的地方。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和压抑,人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特别容易胡思乱想,我想爸爸妈妈,想黑寐,想楚帘,花痕淡,师傅老头,郭美永乐……
我不是多强悍的人,哪能不怕?恐惧,再加上寂寞、饥渴、闷热,精神和身体都受到很大的折磨。我甚至开始觉得我只会给黑寐添乱,我配不上他。
好在他们还给我饭吃,不至于饿死。每天两顿饭,也就是我唯一看到同类生物的时间。送饭的是上次在我房里的两女人中的一个,每次在门口放下饭就走了,连搭理我的时间都不给。
差不多第二天的时候,我情绪开始稳定下来,能照常睡觉。到了这种环境下,人不得不屈服。
第三天我掏出楚帘给我的内功心法开始练习,也许这就是逆境求生的本能,也可能是我骨子里还残存的倔劲在作祟。
对黑寐的想念一天比一天深,这段时间天天在一起不觉得,一分开真觉得疯了一样想他。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几天,终于离开的时候到了,我就像关了几十年的囚犯被放出来时那么激动。
竟然还有洗澡的待遇,这绝对让我受宠若惊。把自己浸泡在水中,爽快极了,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让我十分感慨。换上干净衣服,又有种胡汉三归来的干劲。
忽然有种被窥伺的感觉,我回头一看,那个变态男人已经站在门口兴致盎然地看着我。我又起了一阵疙瘩,这个男人可是不折不扣的大色狼。
考虑到那天他一不高兴就甩了我一耳光,我决定不拿鸡蛋碰石头挑战他,那样只会自己吃亏,识时务才是聪明的举动,所以我只是挺直了脊背微笑着和他对视。
他轻笑了声,眼里闪着难以捉摸的光:“你知道吗,这几天还真有一股江湖势力在寻人……”
我眼睛一亮,他笑意更浓:“不知道是不是在找你,我会不会捡了个烫手山芋呢?”
我好言相劝:“既然烫手,不如干脆扔了吧,反正也不值钱。”
他又摆出似笑非笑的样子:“值不值钱还不知道,不过目前来看你是唯一知道那东西下落的人,当然要先找到了再放你。”
我打了个哈哈,不说话,找到东西你真会放我吗?
我没有任何筹码在手上,如果之前我没有告诉他们包裹的所在地,可能就是完全不同的处境,因为我抓着他们的要害,绝对吃香喝辣。可是现在,他只是带着我确认一下而已,杀了我也没什么大碍。
从他找人冒充非亭来试探我这些做事的细节来看,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很奸诈。
那个给我送饭的女人捧着一大堆东西走到我身边,我一看其中有条白绫,顿时吓得脸色有点发白。脑子里飞快挣扎是很有骨气很硬气地表现出我的傲骨,还是跪地求饶。
“把胸部缠起来,换上衣服戴上面具,我们这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