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炎满面怒火豁然怔住。
他黑沉的眼神一转,看见屏风上,挂着他昨夜穿回来的大氅。
想起来了,昨夜抱着她从明华殿回来的时候,就披在了她身上。
沈定珠靠着软枕,问:“你从宫里回来的吗?娴妃可发现了什么?”
萧琅炎坐在榻边,沉着黑冷的眼看她:“如你所说,她找到了一个写有太子八字的草人,埋在树下。”
“我离宫的时候,她已经找好了人,准备反将一军,让父皇知道皇后的陷害,不过,这些事就不该是你管的了。”
沈定珠把玩着一缕发梢,粉白的指尖绕来绕去。
“我也管不了,我只要王爷不出事就好了。”她说着抬眸,朝他毫无城府地笑。
然而,萧琅炎却发现她面色红彤的厉害。
他骤然伸手摸上她的额头,旋即黑眸惊冷:“又发热了。”
这药有毒?
萧琅炎起身,沈定珠看出他要去找府医,顿时伸手,勾住他的衣袖。
见他回眸,她才声音轻软地问:“请王爷叫江蛮子来吧。”
沈定珠半支着身子,柔软的蓝色祥云莲花锦被微微塌了一角,露出她白皙的脖颈和单薄的里衣。
萧琅炎抽回袖子,撂下一句:“先叫府医来给你开药,江蛮子,本王再派人去找。”
他大步离去。
等到次日,江蛮子就被陈衡强行架着出现。
沈定珠正在喝药,苦涩的药汤让美人皱紧了眉头,喝完以后迫不及待地拿起一颗糖渍青梅放进嘴里。
江蛮子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放手,你给我放开,再这么粗鲁,我就不看病了!”
陈衡将他往沈定珠的床榻前一丢,冷冷道:“王爷的吩咐,神医务必遵从。”
为了避嫌,陈衡走到了屋外。
沈定珠让沉碧去提一壶热茶,听着江蛮子抱怨:“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绝不会来。”
说罢,他走到床榻边,瞪圆了眼睛打量沈定珠的气色,摇头:“沈家娃娃,你这个模样好生憔悴,我早就猜到了,宁王此人,不会待你好的。”
沈定珠笑容温淡,未施粉黛的面孔,像是一朵将开未开的白桃花,带着清新的美,又因病而显得羸弱。
“江伯伯,我闻了麝香,烦请你帮我开个药方,好好调养。”
“你这孩子,小时候就知道自己闻不得,怎么如今也不注意点,就这么点小事,也要将我叫来,真是麻烦。”
江蛮子唠叨归唠叨,还是马上开了药方。
他写字的本子,是直接从桌子上拿的,沈定珠在萧琅炎屋子里带过来的《诗花集》,江蛮子挥墨潇洒,直接在书的背面洋洋洒洒写下一大串药材。
沈定珠从枕头下摸出那张方帕:“江伯伯,都说你医术高深,闻味知药,你可能分辨出这帕子上有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