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凤,我就知道你懂我。”阿成放下了喷壶,笑的一脸得瑟,“我当然不是为了追求寂寞才想当园艺师的。我怎么会是那种不成熟的男生,我18岁的时候,已经高瞻远瞩了好么,我想当园艺师,都是经过我的科学分析的,你想,那时候,想当科学家、伟人或者总裁的那么多,而我就要另辟蹊径,园艺师界竞争显然没有这么激烈,那以我这样的姿色,自然脱颖而出鹤立鸡群了,还是压倒性优势,帅哥与鲜花,自然更比那些听起来没什么情趣的科学家吸引人多了。自从我种花起,追求我的女生可多了一倍!都夸赞我‘动如脱兔静若处子’,‘安静的看着花的眼神,让我们看到了整个春天’。”
他状若缅怀的眨了眨眼:“可惜后来,追求我的人有点太多了起来,甚至品种也有些太杂了,不仅女的,连男的也有很多,这让我十分困扰,不得不紧急叫停,放弃了这个理想。哎,所以,现在讲什么,最初的梦想,都逃不过时间和现实,我才体会到这句话里的残忍。”
“人家体会的残忍和你说的好像不是一种……”我看着阿成认真的表情,不知如何解释。
他盯着我,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暧昧的灯光下投下柔和的剪影,让他整个人显得非常温顺和纯良,甚至有一种因为美丽而带来的童真感。
难怪说男人偶尔天真起来对女性真是必杀。
他用那种不含任何深意,坦然而纯真的眼神望我的时候,我的心跳也似乎漏了一拍,而等心脏重新找回跳动的韵律,它又不受控制的加速狂跳起来。
我努力假装镇定的咳了咳:“话说,其实虽然我们认识也不短了,可对彼此的兴趣爱好之类却还全然不知,是不是应该通过这个机会来交流一下?”
“那先从最基础的来,比如你喜欢什么颜色,最喜欢吃什么,最喜欢星期几,一般喜欢什么性格的女生?”
然而阿成却没对我的循循善诱在意。
“知道这些有什么意思?让我来主动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吧,我很坦诚的,让我想想,有什么应该告诉你,哦,我不穿鞋184,体重68公斤,虽然听上去似乎偏瘦,但是我不受,而且我的体脂非常健康,我有腹肌,你求我的话我可以给你摸;我屁股上有一个红痣;以前ht举办最美男手的手模选举比赛,得奖的神秘第一名是匿名参赛的我;我平均一天被人搭讪四次,哦,那是不曝光身份时候的统计数据;我妹没出生的时候,我妈特别想要女儿,所以那时候被我妈当女孩养过一阵,有很多穿裙子的照片,有一阶段真的以为自己是女的,老想往女厕所里钻;我在英国第一次骑马的时候为了耍帅摆pose,从马背上摔下来,屁股整个摔的没法坐立了,趴着躺在床上待了两个月,这件事被我妹妹到处丑化说我那时候是因为开痔疮术后需要修养才这样的,如果以后你见到她,千万不要信她!”
“……”
“张彩凤,你那是什么眼神?!真的!真的不是痔疮!我很健康的!我不骗你!”
“……”
“好吧,不和你一般见识,继续讲,我最喜欢的颜色其实是粉红色,我就很喜欢穿粉红色的衬衫,虽然官方回答里面我都说我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因为那样显得稳重和神秘一点,更有男子气概些。我最喜欢的口味是草莓味的,冰激凌我只吃草莓味的,巧克力我也只吃草莓夹心的。好了,我说了这么多,轮到你了。”
“我?我其实没那么多喜好和个性,因为喜好和个性这个东西,也是当你有东西可以选择时候才可以培养起来的。我从小生活的并不都那么顺遂,只知道接受和利用所有能给我的一切资源。所以对于吃来说,我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几乎什么都吃。颜色?我也都喜欢。其余有什么呢?”我努力回想,那些能使我变得独特而区别于他人的东西,“哦,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其实我不怕蟑螂也不怕蚯蚓啊蠕虫啊这种,小时候在山区里见的太多了,但是为了迎合大城市的口味,我现在见到蟑螂这些都会自觉的‘惊叫’一下,显得自己是个正常的女生。还有一次,初中时候吧,文音不带我出去玩,嫌弃我丢她脸,我挺生气的,后来我去抓了二十几只蛐蛐,塞她书包里了,不过后来听说她吓得哭了一整天,我觉得自己也挺坏的,之后又在她书包里塞了连续一个月的棒棒糖,可害她又以为碰到了暗恋她的变态偏执狂。哦哦,还有,我小时候看过一本童话,讲星星都是被人点亮的,在地面的人一层层的点亮直插云霄的高楼,最后便能点亮星星,我那时候刚到城市,对城市的灯光觉得非常神奇,一直觉得这是真的,后来说出去被同学们都嘲笑了。”
我一边说着这些过去的回忆,一边有些感慨。
阿成认真的听着,然后他把目光调转到我身上,打量了一圈,突然转身把背后柜子上放置的植物一盆盆移开,然后他朝着我坐了个‘过来’的姿势。在我还没预料到他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他就一把我抱了起来,然后他把我放到了那个空出来的柜子上面。
“你坐着说吧,我看你穿了高跟鞋,站了很久,已经累了吧,都在不断换脚切换重心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非常温柔。而此刻坐在柜子上的我,正好与站着他的视线齐平。
喜欢真的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当你喜欢一个人,即便只是静静看着他,也觉得是一件快乐的事,时间并不因此而认为是虚度。因为正是对方,赋予了这些时光区别于其他时间的不同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