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对慕秦川而已,她明明应该可以做得很坦然的。
可却还是一时脑袋发热躲了出来,她想了想,大约是因为跟陆欧翊已经定下婚期的缘故,也许潜意识里就觉得不应该再和慕秦川有任何牵连,所以才会选择走开吧。
既然已经出来,那就再没有回去的理由,她在外面的普通候机厅坐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登机。
她上飞机得早,坐了几分钟后,乘客们陆陆续续地登机,秦倾忽然就更郁闷了。
没想到慕秦川他们也是搭这班飞机,慕秦川和云韵坐在一起,而纪西就坐在她的旁边。
“咦?”纪西看见她,故意大声地问:“你不是应该早就飞了吗?”
好在秦倾脸皮也厚,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记错时间了。”
“那你后来怎么没回来休息室?”纪西又问。
“休息室的饮品不好喝,我去甜品店吃东西了。”秦倾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还有问题吗?”
“哼。”纪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嘟哝着说了一句,“冤家路窄。”
秦倾心想,可不是么,路居然窄成这样。
飞机起飞,纪西不再搭理她,秦倾也懒得说话,闭了眼睛假寐。
倒是时时可以听见身后传来云韵和慕秦川说话的声音。秦倾见过很多歌手,唱歌声音甜美,说话的声音却十分低沉。可云韵说话的声音却几乎比唱歌时还要甜美,尤其是风铃般细碎的笑声,更让人觉得动人。
慕秦川偶尔会回应她两句,声音低沉,秦倾听得不甚明朗,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
就这样不沉不稳地睡着竟然也做了梦,梦里好像是慕秦川的那个公寓,又好像是从前他们偶尔在一起的那个小房子。梦里她也是在睡觉,却被他低沉的声音喊醒,随后极度不情愿地起床给他做饭,做完之后却还要被他挑剔,嫌弃这嫌弃那,顺带还要出言调戏一下她。
真是可恶极了!梦里她愤愤地出门,按开电梯,走进去时却一脚踩空——
秦倾猛地惊醒过来,只觉得心跳跳得很快。
旁边纪西一脸惊诧地看着她,大约是被她突然惊醒的样子吓着了,但是又很快地转开了头。
秦倾还处于梦里一脚踏空的惊悸中,只觉得一头冷汗。
身后慕秦川和云韵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她心跳平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云韵大约也是累了,此时此刻已经闭上眼睛,脑袋向右偏着,有些艰难地靠在慕秦川肩膀上。
慕秦川原本静静地翻着一本杂志,大约是察觉到秦倾的目光,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
秦倾迅速又转过了头,问空姐要了一床薄毯,裹住自己,重新闭上了眼睛。
下飞机时,慕秦川极为绅士地护着云韵,纪西走在两人身后,秦倾又走在纪西身后。
下到地面,纪西看着前方走着的两个人,忽然回头看了秦倾一眼。
秦倾看不懂那一眼藏着什么,大约是幸灾乐祸吧,又或者是讥讽。
“有车子来接我们,要不要顺便送你一程?”纪西看着她,表情平静地问。
他跟她说话的时候很少这么正常,秦倾皱了皱眉,“你吃错药了?”
纪西的脸色立刻一变,又冷哼一声之后,转头走了。
有私家车直接驶入停机坪,等在那里,是为了接慕秦川。
慕秦川已经陪同云韵先行上了车,等纪西也坐上副驾驶座后,那辆车子缓缓驶离。
秦倾则随大众,坐了摆渡车去出口。
到了出口,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住的地址。
在高速路上奔驰了约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入城区,秦倾一路怔怔地看着窗外,眼前却忽然出现了陆氏总部大楼。
她脑子运转缓慢,此时却突然想起来——陆欧翊说过会派司机去接她的!可是她却忘得一干二净,直接就坐出租车回来了!
秦倾连忙叫停司机,在附近下了车。
这半个多月以来,她也跟着陆欧翊来过陆氏两三次,因此前台小姐认得她,见她进来,微笑着将她引到电梯口。
秦倾上到陆欧翊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他的秘书正坐在外面排他最近的日程,抬头见到秦倾,连忙站起身来,“秦小姐。”
秦倾往办公室紧闭的两扇门看了一眼,“他有客人吗?”
“没有。”秘书连忙笑道,“就是昨天跟美国那边的公司开会开得很晚,这会儿可能在午休。”
秦倾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秘书已经帮她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秦倾只得走进去,一看,办公室里果然没有人。
办公室里侧有一道小门,里头就是休息室,秦倾缓步走上前去,手搭上门把手,正要旋转,她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整个人都是一僵。
其实明明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陆欧翊虽然没有明确解释当初的事,但从他的态度中她也看得出来,那件事不是他刻意犯下的错。她也清楚地知道这扇门背后不会有什么,可是在那一瞬,脑子里偏偏就闪过了那样的画面。
她呆立在门前很久才回过神,终于还是缓缓旋转了门把手。
休息室里的陈设很简单,仅有一张床,一个衣橱。而此时此刻,陆欧翊正静静地侧卧在床上,大约真的是累极了,他睡得很熟,秦倾开门也没有惊动他丝毫。
屋子里冷气开得很足,他身上的空调被却几乎落到脚底,秦倾本不欲进去,见状还是走了进来。
她小心地拎起被子,刚要给他盖上,目光却忽然落到他枕畔的一样东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