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伙子的媳妇可真是人才,叫齐了七大姑、八大姨,着实在村里风光了一把。
那些本来受着屯积了数吨危险品威胁的群众,本应该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
可是偏偏没有。
他们大喊大叫,放着鞭炮,庆贺着普通百姓与执法局的对抗取得了史无前例的胜利。
栾平铆足了劲,想显示一下自己的执法能力,捞一票政治资本,反倒成为了全市广泛流传的安监荒唐执法标本,心里也很郁闷。
可是巴图却抽着一支香烟,悠闲自在,仿佛全不关他的事儿。
别人一问他,他就一句,栾队长叫我跟着去的,栾队长叫我跟着去的,然后又吸他的烟,他老人家真淡定,凡事不参与意见,当然没人把毛头指向他。
吴承斌和杜怡奇自然也是高兴的,但大家压着不笑,往死里憋。
不像陈昊直接说:“活该,想吃独食,独食是那么好吃的?”
过了一阵子,陈昊还不解气,又说道,“要让杜怡奇当了队长,兄弟们有福同享,有……”
“有难你挡”,杜怡奇抢先说到,“你也不是啥好东西”。
“你个小杜怡奇,看哥哥不揍你”,陈昊一个饿虎扑食。
“淡定,你个傻子,想当队长就别动手扑人。栾平就是这样扑卖汽油的人的。”
陈昊果真停在半途了,一个怪异的Pose。
“厉害!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话化功大法。”吴承斌说话像结巴一样,其实有特指。
杜怡奇一愣觉得这个小小的安监局可真不一般,真他妈的个个人才。
局里焦头烂额,那说得是领导,大家大多数是幸灾乐祸。
局领导总得拿出个处理结果,给李副市长交待,给政fu大院交待。
就这样,没有级别的栾副队长被撸了。
栾副队长没搬出他自己个的干爹,他知道,如今这世道儿就怕舆论。
舆论出来别说干爹是市委书记,就是亲爹是李刚也不好使。
现在他就是这样的。
因此,他被免职了。
他听到解甲兰宣布他被免职的时候,愤怒得满眼喷了火星子。怒骂政fu有眼无珠,怒骂解甲兰找他当替罪羊。
他跳着肥胖的身躯,一把摔烂了椅子,一脚蹬翻了桌子,说自己是一心为公,执石油公司的法冲锋在前,总是把单位的工作放在第一位,有什么错呀,凭什么撸!凭什么撸!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把门摔了,下楼去了。
“找事儿,都找事儿是吧,决定生效,看看什么素质,这样的人不撤了干吗?还能干吗?”解甲兰说。
然后,解甲兰又宣布了一项决定。局里放十天假,因为李副市长说了半月之内不许安监局再执法。解甲兰的理由是,一个执法局不能执法,那还干什么,不如放假回家。
于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当晚,大家就有事儿做了,有酒喝了,知道是谁请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