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醉酒那一晚,她也是这么说。
抱抱我。
她总是在不清醒的时候才把他抓得?那么紧,才如此迫切需要他。
而她清醒的时候,估计满脑子都在思考如何与他断绝关系。
他陷入思虑中,没给她回应。
江泠月却毫无预兆开?始低声呜咽,似乎陷在强烈的悲伤情绪里无法自?拔。
他不再坚持那套绅士准则,掀开?了她身上的薄被,躺上床将她拥入怀中。
江泠月贴近他,身体灼热,而她此刻在他怀中满足乖顺的样?子,足以融化他旷久沉寂的心。
这一整晚江泠月都睡得?不安稳,热了冷,冷了热,身上的汗沁得?那套真丝睡衣更加柔软,也更加贴肤。
孟舒淮做不出?帮她换睡衣这样?的事,只?能将她抱着,再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拭去她的汗。
天刚蒙蒙亮时,怀中人的热终于消退,也不再含糊不清念着什么,世界安静下来,孟舒淮也得?以短暂休息。
江泠月这一觉一直睡到上午十点,卧室的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唯独床头一盏昏黄夜灯还?亮着,让她能看?清周围的环境,知道?自?己是在孟舒淮家里。
她呼吸很轻,撑着缓缓翻了个身,手上却摸到一点什么。
她将那团柔软的衣料从薄被下抽出?,登时一怔。
她分明记得?这是孟舒淮昨晚穿的睡衣,为什么会在她的床上?
她凝眉思索,犹疑着将睡衣放在了床头。
灯下光线充足,她一眼看?到衣襟处好几块抽丝的地方,她立刻翻身,双肘撑在床上将睡衣放到灯下仔细查看?。
扣眼与扣眼之间好几处破损,其中两处还?有明显的指痕,像是被人用力拉拽后留下的痕迹。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抽丝处这么一比划,突然间什么都懂了。
是她扯坏了孟舒淮的睡衣。
脸上猛地一热,她后悔不已。
她昨晚烧得?糊涂,又一直梦见自?己掉进水里,好不容易在水面抓住一根浮木,她自?然当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着。
她羞愧缩回被子,鼻腔骤然充盈孟舒淮身上的香气,她懊恼闭上眼,欲哭无泪。
在床上几番辗转,江泠月一鼓作气起了床。
周姨等在客厅,见她从客房走出?来,亲和迎上前同她问候:“江小姐,上午好。”
江泠月唇边的笑意有几分勉强,家里没有别的声音,她脱口而出?:“孟舒淮呢?”
说完觉得?有几分不妥,她又改口:“孟先生在家吗?”
周姨一直笑得?温和,听她问,便答:“先生一大早赶去邻市办事了,下午会到家。”
走进餐厅,周姨替她准备了苏式汤包和热豆浆,她说:“上次见江小姐偏爱中式口味,所以这次就按照您的喜好做了。”
江泠月拉开?餐椅坐下,道?了声谢谢。
早餐结束她刚起身,周姨蓦地出?声喊住她。
“周姨还?有事么?”江泠月问。
周姨上前说:“先生走之前有交代?,说晚上有个晚宴,需要江小姐陪同,稍晚一点礼服和珠宝都会送到家里,还?请江小姐在家里多休息一些时间。”
这言下之意便是,孟舒淮不想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