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迪非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比较欣赏熟男。”
思瑞不置可否,她确实欣赏熟男,不过范健倒是个彻底的幼稚男。所以欣赏是一回事,现实恋爱又是另一回事,不可一概而论。
车子在思瑞所在的楼边停了下来,思瑞提着包下了车,孟迪非也开了车门,站在车门前眼含笑意,“思瑞小姐能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当然可以。”思瑞眯起一百五十度的近视眼,还是不能把孟迪非看仔细,不过那全无都市人浮躁气息的特质却是扑面而来。
记录下号码,孟迪非笑了笑,“听说脚扭伤了喝猪骨汤比较好,明天我让我妈炖好了后给你送过来。”
“不用不用。”思瑞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回绝,“真的不用,我已经好了。”
“我妈整天闲着也没事,就喜欢煲汤之类,顺手而已,不麻烦。就这么说定了。”
“那,谢谢。”见孟迪非执意如此,思瑞也只能笑着爽快接受,心里是有份感动的。一份汤事小,心意却是真,这总比司惟仗着有点钱每天就把东西一箱箱往她门口堆来得强。
思瑞没打开过姚记的食盒,当然不知道里面也有猪脚汤、猪骨汤、墨鱼炖鸡汤等等。她要是每天都喝,一个月下来准能胖上两三斤。
挥手送走孟迪非,思瑞忽得连打了三个喷嚏。揉揉鼻子,一道强光射了过来,思瑞下意识挡住眼。
强光是从前方一辆车上发出的,如果思瑞有透视眼,会发现里面的男人双手搁在方向盘上,凌厉的目光正锁住她整个人。
不过就在思瑞挡住脸的一刹那有了不好的预感,似乎预知到了什么。思瑞的预感向来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所以挡在眼睛上的手指瞬间纠结起来。未多加思考,思瑞拐着脚三步并作两步奔向电梯,直接上楼。
包里的手机开始欢鸣,思瑞知道自己预感成了真。进了家把两重门都牢牢锁住,思瑞才算放下心,打开手机,果不其然看到的是司惟的号码。
真是苦难的人生,今晚到底还是没能逃离魔爪,于是思瑞又不自觉地开始拿手机敲起额头。
刚敲了两下手机开始震动,吓得思瑞手一抖把手机掉在了地上。颤巍巍捡起来,思瑞发现是条短信:“五分钟时间,不想让我去抓你就自己下来。”
什么意思?把她当囚犯?只是思瑞也明白司惟言出必行,到时候他真上来可就惨了,邻居们都会被惊动。
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揣在口袋里,思瑞走到门口又顿住,她这是准备去和司惟火拼么?还真搞成枪战片?赶紧把刀放下,思瑞拿起手机和钥匙出了门。
她可是斗战女胜佛,还怕他一个人间妖孽?笑话。
只是当思瑞走出大楼看到车旁的司惟时,她又后悔了,现在的她有了种风萧萧兮、壮女悲壮兮的凄凉感,因为面对司惟的时候她还是会哆嗦,虽然司惟斜靠在车旁,视线转向她的方向,在朦胧月光和浅柔灯光下美好得足以让女人尖叫。
手插在外衣口袋里,思瑞弓着背低头过去,“司先生有什么事?”
眉目半敛,话语里有些微的嘲弄,“脚不能走路还跑去和男人约会?”
沁凉晚风吹拂,淡淡月光宣泄,如此温馨的夜晚却剑拔弩张,实在暴殄美景。
只是这场景很像思瑞红杏出墙被逮了个正着,怪异得很。受伤的脚轻轻点着地,思瑞又谦恭地问:“司先生有事吗?我想回去休息。”
司惟照旧不理睬她的话,“为什么删我的电话,我就那么让你讨厌?”
搓搓手心,思瑞尴尬地笑了笑。这种在背后动手脚的事让人抓了个现形的确很难堪,更何况他们没有深仇大恨。她总不至于说因为你一句话、因为你说我麻烦我就讨厌你,这也太把自己当棵葱了。
“我,不小心,操作……失误。”这个理由简直滥到了极点。
司惟果然沉默了,不过那灼人的目光在暗夜里让思瑞头皮直发麻。过了一会缓慢隐忍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手机给我。”
思瑞愣了愣,刚想说没带出来,却发现挂件的一角还露在口袋外,只能悻悻然掏出手机递到司惟手上。那修长泛着光泽的手指在思瑞手机上轻轻摁着,利落而又霸道。
“下次再敢删除,别怪我不客气。”
当自己的手机再度回到自己手里时,附带的还有两人的手偶然摩擦而过带来的悸动,思瑞的心忽得突突乱跳起来。
“从明天起,送过来的的东西不能再扔,别把自己弄得黄脸婆一样。”
什么意思,还给不给人自由?她爱不爱吃,爱不爱存他的电话都是她的权利,他司惟有什么理由干涉?难道她不想被他诟病为包袱麻烦,想干净爽快地远离他一些都不可以?
思瑞一时气闷,心里的好斗因子窜了上来,于是她做出了这辈子最勇敢最明智,但也是最错误最让她后悔的事情,那就是反抗!
“司先生,如果您想让我对范健的事提供一些线索我很乐意,随时欢迎您找我;如果您想叙叙校友情,我也很乐意,大家可以找个时间办场校友会。只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哪里让您产生了误会?有人觉得我是自导自演了一场戏来勾引苏尔的太子爷,可我真的没有任何攀附你们司家的野心,这一点我想您也感觉得出来。”举手扬了扬还带着点司惟掌心温度的手机,思瑞坚定地表明立场,“号码我不会删,司先生只要您有任何需要我提供线索的地方请尽管找我,不过我觉得我们平时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谢谢您前段时间的照顾,十分感谢。”言下之意很明了,除了“公事”,没有任何私交,相信司惟肯定听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