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瑞无语,再次明白自己不回这个城市的决策有多么英明。司惟那不能打过去,万一司惟动了气不合作就全穿帮了,而且她也不能让人打给司惟,因为显得她太过自作多情。
只剩下孟迪非了……虽然他们交情还浅,不过孟迪非看着是个反应很快很靠谱的人。
“孟迪非,我们前两天吵架了,小婶婶你不要骂他,好好说。”
小婶婶真的把电话拨过去了,思瑞只能在一边欣赏天花板上璀璨的吸顶大吊灯。幸运的是打了两次都没有人接,思瑞松了口气,暗笑躲过一劫。
哪知这成了大姑姑和叔叔婶婶开炮的理由,说这个男人太挫了,连她电话都不接,算什么东西,这种男人不能要。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这男人不能要,还是风航好。
思瑞看着涂静苦笑,涂静挑挑眉,也没辙。
“明天风航回来你们俩先处着看看,合适就继续,不合适再说嘛,又不是让你们马上结婚,先交个朋友。”
大姑姑的话思瑞看得多听得多,通常相亲的介绍人都说这话。可是孙家的情况不同,一旦她和风航处上普通朋友,想再脱身就难了。
而她的行情真的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么?
思瑞的房间在最阴冷的背面,摆设和她离开时一样。孙家房间多,没人会占用她的小房间。
回房间后十分钟孟迪非打来电话,说他刚刚在洗澡,思瑞随便聊着聊着把话题岔开。他没接到电话是好事,避免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下水。
孙家的人讲话刺骨,把她贬得一文不值,这也让思瑞本就微小的自信心又磨掉了一些,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盲目乐观了?
只是现在她该想个什么法子拒绝大姑姑,又不让涂静在孙家为难呢?实在不行的话唯有下下策让孟迪非真的陪她演一出戏。
留在市头疼,逃离了司惟回到这里更头疼。床头台灯微弱的光照在思瑞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
手边是妈妈刚拿过来的本地移动卡。为了省下这段时间不菲的长途电话费,这是最节约的方式。
司惟一整天没有动静,思瑞也不敢去打扰他,可是换上新卡后思瑞还是耐不住以陌生人的名义给司惟发了条消息。
“人活着真累。”
人生是一出长长的戏,她的人生之戏如此艰难。
就让司惟以为是陌生人发错消息了吧,她不过想找个人说说话。
35
思瑞刚要躺下的时候涂静又来敲门,母女俩坐在床上静默了一会,思瑞先开口:“妈,这么晚过来有事啊?”
涂静点头,有些无奈,“本来想让你多住点时间,现在看来不行了,等明天他们过完生日后天你就回那边吧。”
思瑞刮了刮耳边的乱发,“这么快。”原计划是半个月来着。
涂静笑笑,“妈好好想过了,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也不能让你嫁给风航。明天再有人提起你就说那边的朋友已经帮忙找了工作,再让你说的那个男朋友打个电话过来,这事就过去了。只要你不留在这儿他们也没办法。”
思瑞抬起头,轻轻问:“那你呢?”孙家的状况她明白得很,自然不能呆在这里,目前看来只能照涂静说的做。可她这么一走了之涂静不得受到几面夹攻?
涂静话语里略带感慨,“妈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好争的,他们要说让他们说去,但你不能像妈一样在这个鬼地方呆上几十年。”
有些人一辈子都在追求那些很虚无的东西,到头来会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女人将近五十似乎就会老得特别快,一贯的养尊处优也抵挡不住衰老的趋势。思瑞看着涂静略带落寞的脸,这些年来心里对她的埋怨渐渐褪去。毕竟是母女,哪有一直放在心上的怨。
涂静温柔地笑了笑,“男朋友是假的吧?”
“啊?”
“你和范健才刚分手,哪能那么快有新男朋友,你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
思瑞笑着低下头,“嗯。”
“小婶婶说话刻薄,可有句话说得对,女人最要紧有个稳定的生活。看看身边有合适的人就嫁了吧,外表家世都是其次,能安分过日子才重要。”
思瑞应着:“我知道。”
人对人的包容都有一定限度,就像她与司惟,想来经过两三次的折腾司惟的耐心也一步步耗尽了,因为一整天都没有他的消息。以后少了司惟的干涉,她想找个合适的男人结婚也不见得有多难,人生混着混着就过去了。
母女间生疏了那么久,一时间也无话可说,随意聊了几分钟涂静便离开了思瑞的房间。
看着涂静的背影消失在门边,思瑞叹了口气。每次看到女儿和妈妈在一起的画面思瑞就会有所触动,不知道她和妈妈还会不会有亲密的一天。
手机静悄悄,司惟没有任何反应,该是以为有人发错了消息。两张卡换了一遍,思瑞对着司惟的手机号码发怔。
司惟,司惟……这真是一个具有魔力的名字,只是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能背全这个号码了呢?而她真的要随便找个不爱的男人然后过上一辈子么?
思瑞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摁下通话键,刚拨出去就又掐断了。
关掉手机,思瑞一头闷进被子里,“睡觉睡觉,别想太多,周公我来了。”
第二天一早思瑞就给孟迪非打了电话。详细听明白什么事后孟迪非笑得极其夸张,思瑞恨不得拿胶水封住他的嘴。
“我明白,今天你不给我打电话就是没事,再打电话我就冒充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