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就坐在窗口看着,嘴角不自觉的荡起一丝微笑。
清风推门进来,见她坐在窗口,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不禁暗暗称奇。走到飘落身后一看,才知道她是在看那两个小丫头打雪仗,她清风忍不住带了些许埋怨的口气:“小姐一大早起来就在这当风口坐着,就为了看打雪仗?”
飘落回过头来,笑了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对了,方才听说六少爷已经醒了,小姐你去看看么?”
飘落缓缓摇了摇头:“醒了就好。看他的人自然多,也不差我一个。”
清风正在整理床铺,听到这话愣了愣:“是二夫人又说什么了吗?这些人可真是……”
“清风!”飘落打断她,不让她继续往下说。有些事情,多说本就无益,又何必浪费口舌呢?
三日后,寒烟身体已然大好,又活蹦乱跳的到处跑,跑得最勤的自然还是飘雪苑。
“小丫头可真没良心,我可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的!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你看都不来看我一眼!说说,心都到哪里去啦?”寒烟忿忿不平。
飘落翻着手中的书,道:“对你有良心的人多了去了,独我一个没良心有什么影响?”
“天哪!”寒烟突然大叫着凑近她的脸,“你清减了不少嘛!是不是为我担心来着?”他笑眯眯的问。
飘落起身换了一本书,道:“我可没六少爷那么有福气,躺了那么多天依旧红光满面。”
“是吗?”寒烟摸着自己的脸道,“那当然啦!我一个俊俏公子,若不精神一点,那么多对我芳心暗许的女子岂不是要伤心了?”
“是啊是啊,你要是再不出现在她们面前,恐怕芳心都要跌碎一地了。”飘落随口和到。
寒烟哈哈大笑起来:“我早就说过,知我者,落儿也!”他笑了一会儿,突然打住,认真道:“话说回来,这几日四哥倒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整天魂不守舍的,问他也不说。”
飘落也顿了顿:“是么?”
寒烟突然又坏笑起来:“哈哈,不知道是不是跟四嫂闹脾气了?多半都是吧!先不说他了。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我们一起去赏灯会好不好?今年肯定特别热闹。“
飘落皱了皱眉:“两次跟你出去都惹了一身的麻烦,还嫌不够么?”
第一次,是随他到信王府,结果遇到了信王,惹上了杜朝安;第二次跟他出去,也是遇到那两个人,结果比第一次更麻烦。飘落不敢想象再跟他出去一次会遇到什么。
“有吗?”寒烟装傻充愣摸着脑袋,随后又道,“不就是个杜朝安吗?再遇上他,我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管了,总之到时候一起去,你若不去,我有办法让你去的!”
但元宵节那天,寒烟终于还是没能让飘落和他一起出去,原因是早些时候太后的一道懿旨:宣慕容飘落傍晚时分进宫觐见。
拿到懿旨,飘落的心就静不下来了。元宵节是皇宫家宴的日子,到时候各位王爷妃子,公主驸马都会前去赴宴,也就是说,信王也会出席。而太后偏偏要宣她进宫,那岂不是避无所避?虽然说迟早都会有面对的那天,但飘落没有想过这么早。
午时刚过,清风就急着要为飘落梳妆打扮,但飘落却摇了摇头:“我不喜欢那些,平日里怎样便怎样吧。”清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临出门前,慕容观止来看她,只道:“放心去吧。太后人很和蔼,她会喜欢你的。”他面带微笑,眼里却是浓浓的担忧。
飘落直直的看进他的眼睛,他却躲开了。
正文太后
因为飘落是单独传召,所以并未与如初寒秋一道,而是单乘了一顶轿子进宫。轿子行至清辉门便不能再前行,却早有慈宁宫的宫女守在那里,见她来了,便在前面引路,往慈宁宫行去。一路无话。
刚踏上慈宁宫的地段,便听得宫内一片欢声笑语,却都是女子的声音。飘落的心不禁定下来许多。看来并无男宾在这里。
行至宫门口,守门太监尖着嗓子报了一声:“慕容氏到!”
飘落皱了皱眉,不习惯那尖锐的嗓音。但很快的又恢复了澄净的面容,提步走进了宫门。
一时间宫内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所有女眷都看着从门口进来的人。只见她低头进来,一身湖蓝色衣裙,并无什么环佩吊饰,头上的首饰也不多,实在是素净得不能再素净了。一边早有人面露鄙夷之色,低声议论起来。
信王侧妃秦渺渺也看着她进来,打量了一番之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又和旁边的人悄声说话去了。
飘落一直低着头,款款上前,盈盈施礼:“民女慕容飘落,参见太后。”
坐在上首的太后一直打量着她,见她一身素色衣裙,又自称“民女”,不禁面露笑意,和蔼道:“不必多礼,起来吧。”飘落起后,太后又道:“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飘落这才缓缓抬起头,对上太后的目光,却听得周围一片抽气声,连沉稳如太后,都面露讶异之色。
她就站在那里,亭亭而立,面容澄净,目光清澈如水。周身上下没有一点多余的修饰,素雅淡然,却又显得那么出尘脱俗,顿时让周围的珠光宝气都失了颜色。眉似远山,眼若秋水,肤如凝脂,施朱则太赤,施粉则太白,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恰到好处的轮廓,如画中走下来的人一般,美得令人失神。
太后回过神来,含笑道:“这慕容丞相可真是不像话,生了这么个美丽动人的女儿,却藏在家中,不让外人见,可是怕别人呵出的气会吹化了他这个如仙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