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宸暗自握紧了拳头,咬着牙看着飘落独自等上了马车。宁子宸心痛愈发厉害,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嘴里喃喃道:“落儿,你一定要记住我给你说的话。”
飘落坐在马车里,似乎能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到了宫中,飘落被带往凌云殿。凌云殿只是一座偏殿,想来这次召见也是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的。
才进殿门,飘落就看到了坐在殿上的皇帝,冷漠而严肃,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飘落坦然上前,下跪行礼。
皇帝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并不叫她起身,只道:“你就是慕容飘落?”
“是。”飘落答道。
皇帝冷笑了一声:“说来,你也算是朕的弟媳,可以称朕一声皇兄。只是朕却万万想不到,竟为自己的弟弟挑了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飘落依旧面色平静,并不回答。
皇帝见她不说话,接着道:“朕最恨的就是那些女人间的把戏,朕也最恨耍这些把戏的女人!”他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埋首跪在下面,却依旧不卑不亢的女子,“怎么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飘落抿了抿唇,忽然想起宁子宸说的那些话,终于还是抬起了头,正视着皇帝,朱唇轻启:“我没有做过这件事。”
座上的皇帝脸上的表情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是一看见那张脸,竟然还是忍不住会失态,心底那些尘封的记忆似乎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他愣了片刻,却再也想不起自己原本想问的东西,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懊恼的拍了桌子一下,飘落吓了一跳,却忽然听他开口问道:“你和你娘,很像吧?”
飘落吃惊的张大了眼睛,为什么他会突然提到娘?她心中有万千疑问,也只能如实回答:“是。”
皇帝心中一震,果然如此,她果然是慕容府的人!一时间,他心中涌起纷繁复杂的情绪,开口道:“你娘,她还好吗?”
他认识娘?飘落不禁奇怪,可是,他如果认识娘,又怎么会不知道娘已经……飘落不禁红了眼眶:“我娘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皇帝霎时间惊得无法思考,不在了?事隔这么多年,当他再得到她的消息时,她竟然已经不在了!他站起身不断地来回走动,心中又惊又痛,难以平复。
看着他不断地来来回回,飘落心中疑惑万千,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良久,皇帝终于平静下来,看了看飘落,方道:“你暂且呆在这宫里,这件事待查清楚后再说。”说完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座殿。
沉重的殿门在身后合上,偌大的殿紧闭着,只剩飘落一个人依旧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良久,她才终于回过神:这是——软禁?
正文忧心
又过了一日,承宇终于清醒过来,宁子宸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但一想到飘落,心中又担忧起来。
承宇一醒,便哭着闹着要找婶婶。宁子宸何尝不想立刻进宫去见她,无奈承宇身子太弱,而且这件事情又始终没查清楚,他只好按耐住自己的情绪来劝承宇。
承宇一听他说只要好了就能见到婶婶,立刻大口大口的喝起药来。
终于又熬过一日,承宇的精神已然大好,于是,叔侄两便迫不及待的进了宫。一进宫,宁子宸将承宇交给宫里的人后,便匆匆赶往太后的宫中。
“母后,落儿她不会做这种事的,儿臣以性命担保,请母后明察!”宁子宸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太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先起来,地上凉,别受了寒!”
宁子宸这才站起身,看向太后。太后叹了口气:“我也不愿意相信那孩子会做出这种事,可是事情发生在她的屋子里,她始终难辞其咎啊!况且,她被皇帝置于凌云殿,任何人不得靠近,连哀家都见不着。这件事,主要看皇帝!”
宁子宸脸色一变:“母后,皇兄他——”
太后面色犯难:“哀家也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只怕——”
“不!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宁子宸说完,不待太后回答,便匆匆出了慈宁宫。
到了凌云殿外,他才发现殿门口安放了数十个侍卫。他顾不得许多,就想往里面冲,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大胆!不认得本王么?”一想到她就在里面,与他一门之隔,却不能立刻相见,他就怒火中烧。
“王爷息怒!奴才也是奉旨办事,请王爷恕罪!”
宁子宸又急又怒,抬脚便往说话的那名侍卫身上踹去。侍卫不敢躲,被他踹倒在地,他正欲上前,又被新的侍卫挡了下来。
情急之中,宁子宸突然想到身上的一面金牌,便自衣内拿出,高举在手:“先帝爷御赐的虎面金牌在此,谁敢放肆?”
众人一看,果然是先帝御赐的金牌,忙不迭的都下跪磕头。宁子宸立刻越过他们,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殿内很空旷,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飘落,旁边放着两床叠得整整齐齐的棉被和一个食盒。
他快步走了上去,细细看着她:“落儿。”
她依旧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模样,只是明显的清减了许多。飘落诧异的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一阵恍惚:“王爷。”
宁子宸一把将她拥进自己怀中,心疼得紧紧搂住:“你受苦了。”
“王爷……怎么进来的?”飘落依旧恍惚着。
“那不重要,总之我进来了,我终于看到你了。”天知道,见不到她的那两天,他差点疯掉。他将她自怀中扶起,以手轻抚她的脸,“我快担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