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费珂自觉得到贾思的认可,所以悠然自得的说道:‘我当然是认真的啦!’
‘贾思你也是认真的吗?’
曼洛伊继续追问,他想弄清楚他们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虽然他觉得方钱钱和牡丹欢这些人类都还不错,但让他选择,他只会选择自己。
如果贾思和费珂都抱有这个想法的话,他也会提前做好准备的。
就连向来温驯与他贴贴的火焰似乎都感受到他的决心,此刻乖张的窜出一缕,如同蛇吐出的信子,瞄准花浪子脑袋,舔舐着周围的空气。
被火焰反映出自己心情的曼洛伊,面无表情的抬手,在花浪子感受到不妥之前,伸出手指把张牙舞爪的它压下去。
看见这一幕的贾思觉得蛮有意思的,他正在被人抬着走,忽悠忽悠的感觉让他更想睡觉了,就连脑子里的声音都染上些困倦的调。
‘别想太多,我只是觉得费珂说的不会成为现实。’他都不用深琢磨,就知道曼洛伊肯定又把这种话当真了。
‘哦……’闻言,曼洛伊松开压着火焰的手指,现在就算没了限制火焰也不再闹腾,它乖乖的回到自己应该待着的地方,老实的盘起来。
毫不知情的花浪子正在担忧姐姐,也不知道她那边进度怎么样了。
于是这一行人,就在非必要不说话的情况下继续解救被困住的人类。
在他们放出来几个人后,山洞突然开始轰隆作响,花浪子的手撑在山洞的内壁上,稳住晃动的身子,费珂瘦弱的身子早就趴到地面,抓着几块凸出来的石头,卧倒的安详。
“我……我好像喘不过气了。”花浪子面露痛苦,他将自身的重心往墙壁上靠,手抵着墙壁指尖泛白,胸膛起伏,深深的往肺部吸气。
这种突然起来的晃动与声响,将他体内积攒的恐惧全部勾了出来,原本强行忽略与压制的恐惧,在短暂的时间内被引爆,这让花浪子没有心理准备的有些承受不住。
瞳孔放大,眼前一阵阵的模糊,过度的情绪遮蔽他的理智,让他开始出现幻觉,面前那些缥缈的烟雾幻化成尖锐的丝线,泛着冷光将他的脖子捆住。
悬挂在石洞顶,垂下来的石块是根根棱角,伴随着晃动在狠狠的砸到地面,砸到他的眼前。
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开始蔓延,尝到血味的味蕾争先恐后的将味道,连同破皮的疼感一起传递开来。
但当他将将缓过恐惧的沉重压迫,紧跟其后的是迫切的欲望,他想拥抱阳光,想要将鼻子埋进绿地,想要享受惬意的午后阳光、嗅着草木清香,想推着姐姐荡秋千,一起无忧无虑的成长。
对昏暗、狭小环境的恐惧与对外界明媚、广阔世界的向往,这两种情绪它们在交织撕扯,谁也没有占据上风,势均力敌的只让花浪子越来越难受。
拖拽着他的理智沉沦。
曼洛伊他也有这种类似的感觉,但集中注意力后完全能将它们驱赶到边边角角。
幸好相对较弱的费珂已经晋级成为a级,因为身处在别人的诡域,自身受到影响,导致实力被削弱,但还能接受。
他捂着心脏,面色不太好看,却不会像花浪子这么难受。
更何况他都没有被恐惧污染,对他而言,出现的变化只有——体内恶意叫嚣着出来的需求变大,忍着翻涌的恶意比较痛苦,有种想要宣泄自己攻击别人的欲望罢了。
连自顾不暇,没功夫注意他们的贾思都觉得自己状态发生一定的变化,他正在被人推往专门给觉醒者使用的检查室。
自从穆清等人看完他的检测报告单后,经过讨论,一致认为贾思的病是人为干涉的结果,不像是自己体内自然出现的问题,更像是感染了某种病毒。
了解病毒,或许她们就能离真相更近一步,这种奇怪的病毒怎么看都能和实验室挂上联系。
苍白的墙、冷冰冰的灯、空气里的消毒液味、麻木不堪的病人、脚步匆匆、神色焦急从身边路过的医生与护士,以及哭天抹泪、神态疲倦的家属,这些构成了贾思印象中的医院。
这些错杂的事物让贾思重新阖上双眸,从曼洛伊与费珂那边隐隐传来的惧怕在影响他,他怕自己变得和一些病人般,看不见生的希望,日复一日的以不堪的状态凋零。
□□的痛苦他不害怕,灵魂的腐烂令他避之不及,他宁愿死,也不要只能眼睁睁的做一个旁观者,在众人的作壁上观中,被抽离这个世界。
他微微张开眼睛,天花板上的灯泡明亮,发出白色的光芒被眼睫毛遮挡后,变成许多细线照进他的眼帘。
细白的光线啊……在这一瞬间,贾思透过曼洛伊的视角,好像真的看见许多白线涌进来,而这不是错觉。
许多白线从山洞深处冒出头,几簇几簇的纠缠在一起喷涌,用着比决堤的河水更多的数量与更猛的速度,直奔曼洛伊他们三个。
花浪子撑着墙直起身,自己步步缓慢的往旁边挪动,费珂还惦记着自己不太健康的人设,软的如同面条,花浪子努力扶了几次,都没扶起来,险些被带的自己也摔在那里。
橙红色的火焰拉住花浪子的腰,并将费珂从地面上提起来,待这两位站稳后,人性化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费珂不为所动,倒是花浪子感受到腰间的力道,略带着感谢顺着火焰的方向看去,他按住自己的心脏,想让这不争气跳个不停的频率降到正常范围,好帮助曼洛伊一起清除这些疯了似的丝线。
‘费珂。’曼洛伊警告的瞪着费珂,示意他不要趁着自己在清扫这片区域,抽不出手的时候,闹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