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起床,叫小二送来早点,五郎闻到早点的香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头上的几根呆毛翘起,两只眼睛定定地瞅着秦珍。
“小馋猫,闻到香味了。”秦珍笑骂,把五郎抱起来,替他套上衣服,“今天有面和馄饨,五郎想吃哪个。”
“馄饨。”
“好,馄饨,咱们把脸洗了再吃。”
待把五郎放到地上,秦珍复问,“小弟,告诉姐姐,身上可有哪里痛,晚上有没有做恶梦。”
五郎歪头想了想,眨巴两下眼,“没有啊,身上不痛,姐姐身上痛吗?”
“姐姐不痛,乖。”
秦珍抱起五郎,放在桌边,把馄饨放到他面前。这个弟弟乖巧地让人心疼,性子安静,从不调皮,比起她小时候人嫌狗厌,五郎一点也不像四岁小童。
便是她与兄长对弟弟极尽呵护,没有父母的倚仗,他依然缺乏安全感,心思敏感,极会看人脸色。
秦珍抚着五郎后脑,语气轻柔,恐再惊了他,“五郎,可还怕?”
五郎咬馄饨,想了想然后点头。
秦珍心头一滞,心脏微抽,这事她处理不来,只希望时日一久,五郎能自己忘记,遂柔声安慰,“别怕,他们走了,再来的话,姐姐帮你打跑他们。”
“他们还会来吗?”
五郎的小身体瑟缩了下,眼睛里带着惊恐,害怕地靠近秦珍,小脑袋在房里四处寻视,馄饨也不吃了。
“姐姐不知道,但,五郎,你要勇敢,姐姐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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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说谎,因为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再碰上。
“别怕,甲叔也教了咱们功夫,只要努力练习,定能打败黑衣人。”
许是听进去了,五郎扬起脑袋,“知道了姐姐,我会好好练的,帮姐姐赶走坏人。”
“真乖,”秦珍轻笑,“快吃,馄饨要凉了。”
“姐姐也吃。”五郎伸手将桌子中间的素面推到秦珍面前。
秦珍抚着他头,“嗯,一起吃。”
卫大夫的小店里,五郎再次被抱进后院,秦珍得到允许,亦跟了进去,进了后院,才知医馆里面别有洞天。
后院很大,四周围着几间厢房,想是卫大夫休息的地方,院子中间空地上搭着架子,上面一层层地晒着草药,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卫大夫将五郎放到院中摆着的一张木床上,搭脉后,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秦珍看不甚懂。
她来得好像不巧,对方正在吃早饭,石桌上碟子里的馒头啃了一半,一碗清粥未动。
秦珍咂舌,不可思议,用食比她还简省,他昨天可赚了她九百两银子。
“不介意的话,帮我将药草翻翻。”卫大夫搅拌炉子上的药,突然侧头吩咐她。
秦珍微愣,没有多想,点点头便同意,闲着也是闲着,干点活也没啥,力气不是钱,不会损失啥。
家里活儿做惯了的,翻草药的动作也麻利,三十多个架子上摊晒的草药,秦珍弄完累出一身汗。
她做完后刚停下来喘口气,卫大夫手中拈针,头也不抬的继续吩咐,“把地也扫了,扫干净一点,轻一点,别让灰掉在草药上,不卫生。”
扫地?真是不客气,还使唤上了。
自己应该没欠他银子吧。
秦珍鼓了鼓腮帮子,到底没拒绝,弟弟的健康还握在人家手上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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