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男人就像赛马,单一匹立在面前,哪里都是好的,但如果有比较,谁能跑在前头总是一目了然。
这天下午,大雄在uvl与前台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
“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嘛,我找市场关系部苏玲,她就在十五楼上班。”
“不行,访客必须有员工确认,我现在联系不到市场关系部的苏小姐,或者请您自己与她联系一下。”
“我能打通她的电话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大雄急了:“她说她在加班,是不是你们会议室屏蔽信号啊?怎么老打不进去。”
“不好意思,请您让开一下好吗?现在是下班时间,或者您在旁边沙发上稍等一会儿。”
大雄无奈,又一架电梯门打开,许多人拿着包匆匆刷卡通过电动闸门往外走,有一个人突然在他面前停下了:“你是……苏玲的男朋友?”
“你认识我?哦对了,你是玲子的同事,我见你跟她一起出来过。”
停下的是贝迪,抿着薄薄的嘴唇对他笑了一下:“怎么?来等女朋友?”
“是啊,玲子说她加班,我过来等她。”
贝迪“呵”一声笑出来了:“天哪,加班?谁跟你说她在加班?苏玲中午就走了,我亲眼看她上了人家的奔驰车的。”
……
海:又是一年年底,各种兵荒马乱的感觉
旁白:你又来……逃避更新的说辞
钱多多忘记自己是怎样走进以及走出那家旗袍店的,旗袍穿在身上,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陌生。
没有了职业装的钱多多,就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电话频响,都是许飞打来的,钱多多不接,后来又按了静音。她其实是希望他追过来,拉住她,无论说些什么都好,但是他并没有。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现在一定是在返回公司的路上拨打这些电话,有什么意思?她不需要他的解释,更不需要另一句“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
男人以事业为重,女人便活该为之牺牲?她知道这是个两难的选择,谁都没有错,但她从未如此后悔过。
鼻梁上架着老花镜的老师傅自有一种行家的静默,客人不说话,他也保持着某种程度上的缄默,只是迅速地用别针与粉块在旗袍上做着标记,店里并不算明亮,铺着深色绒布的大桌上放着常年摩挲下变得光润如玉的黄色尺子,钱多多扭过头去避开镜中的自己,将目光落在它上面看了许久,直到两眼酸胀。
“好了,过两个礼拜再过来。”
“什么?”钱多多终于震惊了:“还要等两个礼拜?做一件旗袍要一个月时间?”
“小姑娘,这是旗袍。”老师傅的目光从老花镜上方射向她,很有些严厉的味道:“一个月都等不了怎么会有好东西?你知不知道旗袍滚边要多少时候?盘个扣子要多少时候?这些都是手工。”
“如果有人急着要怎么办?”纯粹的出于对市场的担忧,职业病发作的钱多多多嘴问了一句。
“急出来的没有好东西,过去恋爱谈七八年,结婚一辈子,现在有些小年轻认识几天就结婚了,知道自己要过什么日子?”老师傅低头开单子,说完将单子往钱多多面前一推:“两个礼拜。”
钱多多拿着那张单子走出小店,电话震动,她这一次很快便接了,那头传来的却不是许飞的声音。
“多多,今晚见面可以吗?”
电话是黎东打来的,钱多多迟疑了一下,耳边传来苏薇的声音:“怎么?结婚了就不能有异性朋友了?更何况你还没结婚呢。”
是,钱多多皱眉。即使她结婚了,也需要自己的生活,她永不会过宠物一样的生活。
黎东还在等着她的回答,钱多多开口,说:“好。”
钱多多赶到餐厅的时候黎东已经在了,看到她走进来便站了起来。
“多多,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钱多多坐下。
“听说你辞职了。”
钱多多吸了口气。
她与黎东将近两年未见了,刚分开的时候,她曾想过如果两人再见会是怎样的光景,但时间如流水,过去也就过去了,钱多多并不是个留恋过去的女人,即使曾经留恋过,有了许飞之后也就作罢了。
时间会抚平所有的伤口,离异丧亲都会过去,何况是失恋分手?她一个女人尚且如此,黎东一个大男人,又是受西方教育长大的,更不可能做恋恋情伤状,想来见面后多半会再见亦是朋友,寒暄聊天一番,谈谈近况而已。
但让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黎东对她所说的第一句话会是“听说你辞职了。”
钱多多半晌才“嗯”了一声,过得一会儿又有些不甘示弱地:“你不是也辞职了?”
黎东笑了,也不回答,只对她摇了摇头:“多多,你变了许多。”语气温和,像是寒喧又像是安慰。
钱多多心一痛,自己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她从黎东的语气里听出无数未说出也不用说出的话来,黎东辞职是为了更好的发展,而她呢?
钱多多确实变了,过去她把事业当做生命,过去她自信从容,从不避讳谈到工作,过去……
一切休要再提,是她自己作出的选择,怨得了谁?
“谁都知道了是吗?”钱多多沮丧。
“真的决定不工作了?”
“怎么可能?我做不来待在家里手心朝上的米虫,工作是一定要的,但是黎东,你不会知道一个三十待婚的女人找工作有多么受歧视。”
黎东笑笑:“有一度我还以为你会嫁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