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刀已经架在你脖子上了,你还不知晓吗?”李长安看不下去了,直接出言打断了李琩,她?不耐烦地轻敲着桌面,一句话就让李琩面色煞白。
“圣人,圣人他?”李琩慌乱道。
李长安再次打断李琩:“不是父皇,是给你出主意的那个人,他想要你的命。”
“不可?能!”李琩矢口否认。
李长安观察着李琩的表情,心中对自己先前的猜测又确认了几分。
李琩是真情实感?觉得?那个“他”不会害自己。
能得?到李琩这样的信任,还有本事让李琩乖乖听他话自寻死路的人。
“李林甫。”李长安直视李琩,口中吐出了一个名字,“是李林甫告诉你只要杨玉环自刎,寿王府便可?安然无事的吧。”
李琩脸色变了又变,他咬牙道:“你既然猜出了是他,那就该知道他绝对不会害我。”
李长安脑袋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李林甫不会害你?”李长安实在想知道李琩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
“李林甫是阿娘一手扶持上来的,若是没?有阿娘,就没?有他李林甫的今日。李林甫是靠着当裴光庭之妻武三思之女的情人才?爬上来的,没?有武家,他李林甫就什么都?不是。”李琩很笃定李林甫是他这边的人。
从?出身上,李林甫先天就是寿王党。纵观李林甫的官宦生涯,从?出仕到拜相,都?离不开武家。
这也是李琩为何会对李林甫深信不疑的原因,李林甫只能是寿王党,无论太子是李瑛还是李屿,李林甫都?不可?能投靠他们,就算其他官员都?转投了太子,李林甫也不可?能转投太子。
李长安只说了一句话。
“可?阿娘死了,李林甫却还是宰相。”
“那又如?何?”李琩不明白李长安这句话的意思。
李长安看着李琩:“这就代表李林甫不是武惠妃党,就更?不可?能是你寿王党了。他现在还能安稳做宰相,不是因为武家,更?不是因为你寿王,你连你自己都?保不住难道还有那个本事能扶持大唐的宰相吗?”
“李林甫还是宰相的唯一一个原因,就是他唯一的身份就是皇党,他不是你的人,他是父皇的人。”
李琩听到李长安这番话后愣在了原地,他面上浮现出种种情绪,有震惊、恐惧,还有一丝不知所措。
“我问你,你敢去将父皇养的那只鹦鹉杀了吗?”李长安不紧不慢抿了口水,接着逼迫李琩的心理防线。
李琩沉默了,他不用说出来在场之人也知道他的答案。
那只鹦鹉是李隆基最?爱的爱宠,谁杀了它,这不就是自己找死吗?
“你猜在父皇心中,美人和?鹦鹉孰重孰低轻?”李长安的话让李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逼死他看上的美人,他岂会饶了你?”
更?何况这根本不是鹦鹉和?美人的问题,而?是帝王权力,帝王喜欢的东西可?以病死老死,可?以被他失手打碎,可?容不得?旁人染指。
谁敢越过帝王去毁坏他的东西,就是想染指他的帝王权柄,那个人就该死。
李琩倒吸一口气,脸上已经浮起?惶恐不安之色。
“我,我,我没?想到……安娘,你也是阿娘的女儿,你救救我……”李琩怕死怕的要命,此时他的脑中早已没?了美人,只剩下了怕死。
他甚至没?问李林甫为何要杀他,只要沾上李隆基这个名字,李琩就觉得?谁都?有理由杀他。
李琩的胆子,早在李瑛三人死的那一日就被李隆基吓破了。在三庶人之祸前,李琩觉得?他是皇子,世上没?有人敢杀他,他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在李瑛三人的死讯传到李琩耳中的瞬间,李琩才?骤然发现这世上有一个人轻易就能杀了他,甚至什么原因都?不用找,他死了就死了,那个人也什么惩罚都?不会受到。
哪怕父母都?是枭雄,可?李琩却一点都?没?继承李隆基和?武惠妃的勇气,面对随手就能杀了他的父亲,李琩怕极了,他一点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
李长安知道李琩的心理防线已经被他击溃了,她?这才?缓缓露出来一个笑容,拍拍李琩的手安抚他。
“父皇想要杀子也需要理由,你不给他这个理由不就好了?”李长安循循善诱。
“你就待在寿王府中,和?友人饮酒作乐,做一辈子的逍遥亲王不好吗?你又不想当太子,何必要赌上命和?这些人争权夺利呢?”李长安语气已经软化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