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嫌弃归嫌弃,自己叫久了,也觉得挺可爱的。
白舒怕冷,这些日子里每次下床都是挑战,他先是闭着眼睛从被窝伸出点手,最多三秒又快速缩回,然后重新往蒋南野怀里钻。
小哥儿一身暖气,人又香又软,大早上看着小哥儿窝他怀里的乖巧样,蒋南野现在跟外头冻冰一样硬。
投怀送抱上了,他直接不做人,手沿着衣角就往小哥儿身上跑。
男人是热情似火的,最后还是被小哥儿一句:“蒋南野,我很困啊!”给浇的一点火星子燃不起来。
无奈一声叹气,白舒在男人怀里嘴角偷偷翘起来,先抬头亲了口男人的下巴,在说:“今天冬至,再睡会儿起来给你做饺子吃,好吗?”
有什么理由可以说不好吗?一手将小哥儿揽的更紧,在将小哥儿的衣服拖进被窝给人暖着,大有一副他甘愿做暖水袋的意思。
另一边张原金在蒋家门口吃了闭门羹,转头想去另一个地方,走半路看见了李麦苗端着盆往后山河边洗衣服。
“阿四,你去跟田叔说中午要在他们吃饭,多做些饭菜,你说完也不要再来找我,我自己在村里头到处逛逛。”
说完赶紧推着阿四让他离开,等人不见了影子才撩着衣摆往后山走。
沈麦身体一到冬季就虚,找了蒋南野看过几次也没用,从月子里出来就没养好,又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毛病,只能慢慢调理。
刚入冬那会儿李麦苗还很注意,谁知道前个一场大雪一下,沈麦又病倒了,今早喂了药又吐在了床单上。
冬天洗衣服遭罪,忙着照顾沈麦,李麦苗丝毫没发现自己小拇指的冻疮又要悄悄往外长。
想着先给脏污的地方给泡着,他准备先到村里公用的井边挑桶水回去。
天冷水井最上层有些冰,转轴也难起,李麦苗呼气收气面前都能起来一层薄雾,可见他用的力道。
越近转轴越难掰动,越还剩半米时,李麦苗直接放弃手摇,决定将水桶拉上来。
可底部绳子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出水面带着一层薄薄冰渣子,不留神李麦苗被扎了一下,下意识松手时,耳边风声带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心。”
水桶掉了回去,又被张原给拉了上来,站定时,看着李麦苗被冻的都有些高原红,想也没想,取了他今天带着狐裘帽子戴在人头上。
狐裘雪白一片,倒是衬的小哥儿的脸更黑了,可张原金看着是越看也要可爱,小哥儿黑黑的眼珠比霸王养的公主还要亮。
帽子被戴上的一刻,李麦苗只觉得温暖,好像天气变暖,回到了初夏。
两个月不见张原金还是那么贵气,一身很少人能穿的起的绸缎外衣,领子处的绒毛蓬松雪白,一看就是不会吃苦的样子。
这温暖李麦苗没期待太久,抬手取了帽子扔回男人怀里,拎着水桶就往家走。
完全不管身后男人怎么叫他。
冬至
李麦苗一回家就听见沈麦的咳嗽声,推开门,屋里浸满了中药的苦味儿。
靠近沈麦后这个味道更浓,扶着人起来沈麦一脸虚弱:“又害得苗哥儿大冬天还要去河里洗床单。”
“阿爹,只要你没事,我愿意天天洗,不冷的。”只要你别留我一个人。
沈麦想笑但没什么力气,牵着李麦苗的手,沿着小哥儿粗糙的小拇指摸索着:“都起小谷包了,入冬前还想着说今年要让苗哥儿手好好的,又是怨我。”
李麦苗摇头,低声道:“阿爹这身体是因为生了我才这样,那也是怨我,我现在做这些也是我该的。”
沈麦扯出一抹笑:“阿爹这样怎么都不能怪我的苗哥儿,当初要是知道苗哥儿生下来就要吃苦受委屈,早知道就听了那些人的话,让你早投胎到下一户好人家里去。”
“阿爹,再说这样的话我就几天不理你。”
看着李麦苗闹着小脾气,沈麦丝毫没有生气心里反而一阵苦涩:“好,苗哥儿别不理我,但苗哥儿就该这样,多些情绪,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阿爹身体开春就能好起来,会好好陪着苗哥儿很久的,不哭。”
又喂了沈麦一碗药后李麦苗这才想起来后山还有他泡着的被单,喝了口热水后快步出门,结果走了没几步看见张原金端着盆往他家走,男人手里的盆分外熟悉。
“我,我洗了好几遍,应该是干净了……”张原金看着小哥儿质疑的眼神越说越虚,最后小声一句:“不然,你检查检查,不干净我再去冲冲。”
不过幸好小哥没多说,接了盆往屋里走,进屋时,张原金看见小哥儿没关栅栏门,顺势跟着走了进去。
男人力气大,虽然这些小事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体验,干不干净另说,但水拧的是真干净。
为了晒完不起褶子,李麦苗伸手在被单上轻抚,才一下,他的手被人突然握住。
“这天才刚降温你就长冻疮了,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啊!”说着张原金皱着眉头将小哥儿小他一圈的手握自己手中,感觉手里冰凉,又低头哈着气。
冻疮那地方突然遇热会发痒,还没被捂出热意,李麦苗先一步抽回手,“出门脑子没带别在我这犯傻。”
李麦苗看了下四周没人,悬着的心落了一下。
转身就往小厨房走,身后脚步跟着,没等他回身赶人走,张原金先一步拧了小哥儿肩膀,俩人面对面站着。
“那晚,我记得我是想来找你,可为什么睡田叔家门口了?”张原金边说边仔细观察着李麦苗的神情,可惜没有任何可疑迹象,可还是不甘心,试探问道:“那晚我是来找你了吧!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