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跑得气喘吁吁,见到李璟,只敢拘谨地远远站着,像是有事又不方便说。
“怎么了?”
李璟只好走过去,管家才禀告道:“王妃醒了,见殿下您不在府中,抹泪哭,早饭也不吃。说是殿下要休妻,她不想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李璟的脸皱成核桃,表情扭曲道,“动不动休什么妻?她就是想哄我回去!真是不知礼数!这一大早的,我……我是出来给她买豆腐脑了。”
虽然很烦,但想到王妃哭泣的样子,李璟就心软起来。
管家松了一口气,满脸欢喜:“原来是这样,老奴这就回去告诉王妃。”
李璟无奈地叹息道:“你先回去说一声,我稍后就回。”
“那……”管家道,“侧妃和妾妃们,也有豆腐脑吗?”
李璟一头乱麻,咬牙哼声道:“有!都有!撑不死她们!”
管家一溜烟跑了,李璟寻了个家中有事的借口,同格桑梅朵道别。
他特意留心了一下,格桑梅朵有鸿胪寺的护卫保护,后面还跟着使馆的马车,就算没有人陪着,应该也能安全回去。
格桑梅朵盈盈而立,拎起裙角屈膝施礼,脸上没有半分不悦。
“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再见赵王殿下。”她双目含情,面纱下的面容若隐若现,声音动听。
“那是自然。”李璟有些不舍,但还是抬脚去豆腐脑店排队。
格桑梅朵含笑扶着婢女的胳膊坐回马车。
“殿下,”婢女有些不满道,“他们怎么都是家中有事?不会是故意的吧?”
格桑梅朵在马车内端坐,温声道:“叶将军家中有事,所以我有幸认识赵王殿下。赵王家中有事,所以他对我心生歉意。这难道不好吗?”
婢女垂着头应声,把手炉捧给格桑梅朵。
“不必,”吐蕃公主挥袖道,“不冷。”
这里真是好地方,冬天不冷。
叶长庚刚到兵部,就听说今日早朝时,有言官弹劾他居功自傲,回京后大摆筵席,结交拉拢党羽。
叶长庚听得张大嘴巴,说话都结巴起来。
“怎么……怎么回事?我,我没有,就是吃了顿饭,去了不少人。我现在就写奏折,向圣上陈清。”
“不用!”兵部的同僚们似乎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儿,“那些言官闻风而奏,不必理睬。上上个月,他们弹劾我们尚书大人古稀之年纳妾,上个月,弹劾我们侍郎大人说尚书大人的坏话,不尊上级。至于是什么坏话,也问清楚了。”
“什么坏话?”叶长庚好奇道。
同僚们憋着笑:“跟言官弹劾的内容一样,尚书大人古稀之年纳妾。”
同样的一件事,言官能拿来说两回,而且只能他们说,不准别人说。
“对了,”同僚还告诉叶长庚,“你妹妹叶武侯长,也是被弹劾的常客。前几天言官弹劾她什么来着?”
“哦,”另一个同僚道,“弹劾她从城墙上往下扔雪球,砸到了楚王殿下的马车。”
“圣上怎么说?”叶长庚的心悬着。
“圣上笑着说,‘如果没有把楚王砸死,这种事就不要报了’。”同僚们哈哈大笑,冲淡了叶长庚的紧张。
至于今日圣上的训示,叶长庚也打听到了。
圣上说年轻人就应该多交朋友,只要第二日不耽误差事,有何不可?
叶长庚受宠若惊,一面平复心情,一面庆幸自己听叶娇的话,准时来应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