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感觉到了悲伤吗?”
“嗯,不知怎么眼眶好酸,好疼,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出来,还有这里”
流羽抓起景山凛的手放到他的胸口,那里只有呼吸的起伏,却感受不到一丝活物应有的心跳。
“我明明没有心,但是却感觉这里好痛,就像被一只大手攥紧了那般,好痛万叶,我是快坏掉了吗?”
景山凛睁大双眼,猛地抱住流羽。
“不,不会的,你不会坏掉的,你可是神明制作的人偶啊!你怎么会坏掉呢?!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离开我的!”
刚刚看到村子里的人凄惨死去,景山凛对周围的人离去非常敏感,他已经失去了幸婆婆、木岛伯伯,这两位如同家人的老人,他并不想让流羽也离开他!
“我不会坏掉吗?那就好,那就好,我会陪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流羽感受着景山凛抱着他的力道,他也抬起手紧紧地回抱住景山凛。
河津村这场惨绝人寰的灾祸,不仅烧毁了村中大部分房屋,也让村里的绝大部分人凄惨死去,仅凭景山凛和流羽根本无法应对村子的惨状。
最后两人确定好村中并无野伏众残留后,由流羽去山洞通知村人回村处理村中死亡村民的后事,景山凛则抄近路从海边快速去往九条阵屋,九条阵屋是天领奉行的军事要地,驻扎着一大批天领奉行的士兵,河津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是要跟天领奉行汇报的。
景山凛暗红上衣的血迹引起了天领奉行士兵的注意,士兵们看到景山凛竟先把他围住了!
“你是谁?竟然敢带长剑擅闯九条阵屋!”
不是天领奉行的士兵不讲道理,只是景山凛的状态看上去确实不妙,浑身湿透,精神不济,手上拿着的长剑极其锋利还不带剑鞘,身上又带有血迹,他们只能摆出严厉的态度警惕应对。
景山凛也明白是他手中的长剑引起士兵们的忌惮,他果断扔下手中的长剑。
“我是河津村的村民景山凛,我们村子被野伏众袭击,村子伤亡惨重,你们能不能排一些士兵来帮帮我们?”
“什么?!难不成”
天领奉行的士兵都很惊讶,河津村他们听说过,那是在踏鞴砂南部一个很小的村落,村子里都是老人和孩子,青壮年很少,而且村子的位子并不显眼也不富裕,本不应该成为野伏众的袭击目标啊!
“你们村子是不是着火了?”
其中一个士兵举着长枪,上前一步问道。
“是的,几乎半个村子都烧没了,我们根本来不及过来求救,等他们走了我们才能过来。”
“河津村离这边很远,你是抄近路过来的?”
“是,我可以带路。”
几个士兵互相对视一眼,一个看似领头的士兵站了出来。
“请你稍等,我们需要向上汇报。”
九条阵屋有自己的规矩,村民因野伏众袭击前来求助是大事,他们也不好私自做主上前查看,只得让景山凛等一等。
虽然是让景山凛等消息,但也不是就这样让村民在门外干等,他们景山凛扔掉了武器,他们也放下武器,将景山凛带到大门一旁的棚子坐下,给景山凛倒了杯水,算是体恤灾祸下存活的村民。
景山凛也知道士兵没法做主,他也只能坐在棚子里等。
在等待领头士兵回来的间隙,有个士兵忍不住上前,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你身上有很多血,是受了伤吗?我这边叫医师给你处理一下吧。”
“啊,不用,这些并不是我的血,是那些屠杀村子的野伏众的。”
被景山凛杀死的野伏众的尸体正躺在村子泥泞的地面上,这是无法消失的证据,与其隐瞒这些士兵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
“你、你反抗了野伏众?”
那士兵不可置信的看着景山凛,他不敢相信面前的孩子敢反抗野伏众,还杀了他们。
士兵张嘴想继续问景山凛,但注意到他的神情很疲惫,又想起野伏众没有底线,出手心狠手辣,想来村子里的状况很差,面前这孩子的亲朋好友也有可能死在这场灾祸中,他也就闭了嘴不再问。
没过一会儿,那去汇报的领头士兵回来,还带来了一个黑发黑瞳,穿着华贵和服的男人。
男人走在领头士兵的前方,在棚子外面站定,他的眼神高傲又冷漠,景山凛一眼便看出这是个久居高位的男人。
“九条大人,他就是河津村的村民景山凛。”
领头士兵小心翼翼的说道。
“景山凛?你说河津村遭了难,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男人缓缓开口,声音如眼神一般高傲又冷漠,俊美的脸上不带一丝听到村庄出事应有的悲悯。
“我和朋友们一起在村外山坡玩,回村途中发现村庄不对,将朋友们藏好后赶到村子才发现是野伏众过来烧杀抢掠,我有意愿当一名武士,最近一直用树枝练习,我抢了其中一人的刀才从野伏众手下活了下去。”
“回村途中发现不对当时你离村子多远?能提前发现问题是不是因为提前与野伏众有勾结?!你过来跟我们汇报是不是也想把我们的士兵骗过去,你应该知道九条家并不好惹,你或许已经被你的同伴放弃了。”
名为九条的男人双眼直直看向景山凛,他的身上猛然暴起一股不可忽视的压迫感,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刀一般刺进景山凛的心中,似是要激怒景山凛,刺激他暴露更多的事情。
那人说的话本就是子虚乌有的猜测,却让景山凛感觉到久违的愤怒,但他明白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他深呼吸一口气,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对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