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头有些晕,我头支着沙发冲她笑,轻声说,“我还是长到这么大了嘛。”
在客厅坐到了十点多,翁奶奶领着我们上楼休息。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平时有时间也可以来住住。”她扶着门把,向我展示二楼的卧室,“厨房有热牛奶,喝一杯就好好休息。”
她下楼端了一杯热牛奶给我,我接过来说了句“谢谢”。
“今天晚上喝了酒,就不要熬夜了,早点睡觉。”她看了眼屋里暖气的空调,看着她关上门后就拿着那杯热牛奶到沙发坐下。
头顶的暖气嗡嗡作响,外面还放着烟花,屋里没有只开了一盏小灯,烟花绽放时的五颜六色落在脸上。
手中的热牛奶喝了一半,酒劲还没过,外面的烟花在我眼里模糊成一片。我自己欣赏了一会,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点开列表又不知道该发给谁,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短暂停留了片刻,最终只点开聊天框,向每个人发了新年祝福。
德叔和李老师都还没睡,回得很快,宋远大概是有时差,一直没收到他的回复。
德叔决定自己出国去看看那座雪山。
【你英姨一直想去看也没看成,我替她去看看,拍几张好看的照片烧给她。】
我垂眸看着德叔发来的这句话,心脏突然刺痛一下,这个痛意再慢慢散开。
我闷着声回德叔,让他在外面注意安全,又和李老师闲聊了一会儿,手里的热牛奶也喝完了,我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快要睡着时怀里的手机突然猛烈震动,我迷迷糊糊拿起一看,是一串陌生号码。
“……你好?”我试着开口问。
“睡觉了?”听筒传出又低又轻的声音,我听出来了,是江既的声音。
“没有。”我将杯子放下,用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朝床头的闹钟看去,快要零点了。
手机里传来一声很轻的“嗯”,我坐直了身,问:“你为什么换号码了?”
“之前的不安全。”江既言简意赅地解释,“现在在哪?学校吗?”
一下坐直后头晕,我又靠回沙发,歪头看海面上升起的烟花,轻声说:“我在……在奶奶家,他们叫我来吃饭。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还有挺多亲人的,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会是一个人呢。”
我半眯着眼睛,一边打着瞌睡一边挑挑拣拣,选出开心的事与江既絮叨。他那边很安静,偶尔有交谈声,还有隐隐风声。
“今天晚上放烟花了,放了好久,很好看。我拍了一张照片,本来想发给你的。”我侧身躺下,屏幕的荧光照在脸上,“我本来还想给你打电话。”
江既顿了顿,说:“现在也可以发,这个号码是安全的。”
我退出通话页面,把刚才拍的烟花照片发了过去,听筒处传来的风声更大了。
“你现在在哪?”
“在船上。”
“哦,在船上干嘛?”我听见了短促的“咔哒声”,像打火机滑动的声音,“你在抽烟吗?”
“没有,烟已经戒掉了,周围有人在抽。”江既的声音在风声里有些模糊,“在船上谈点事,这样比较安全。”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见一个带着笑意陌生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我说刚才给你烟你为什么不抽,家里管得严?”
江既简短地回了一句,我没太听清,只知道之后风声变小了,他那边更安静了。
“之前在忙,现在才有空闲时间,”江既说,“刚才那个人是我在M国的合作伙伴。”
我抱着手机应了声,外面的烟花一瞬间铺满了天空,屋里突然亮堂,墙上的闹钟“叮”了一声,我抬眼看去,零点到了。
我靠在沙发上,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低低地跟了句“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乐与。”江既声音压低,尾音像海面上的薄雾,不知不觉将我包围。
说完话觉得只有一句“新年快乐”有点干,尽力在脑中搜刮美好的祝福词,但是现在只能想到烂大街的群发祝福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