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另一只手按住了我的后颈,使了点力气让我向前倾,他的手落在我的后颈时我被激得一颤。
“不要仰太高,血会倒流。”他从一旁的桌上抽了几张纸,说,“松手。”
我听话地松了手,任由他把卫生纸摁在我的鼻子上。
我的手上已经沾满鼻血,江既的手上也沾上了不少血。
他捂了几分钟,可鼻血没有停下来的痕迹,反而有越流越多的趋势。江既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简短地对电话那端的人交代了情况,最后说:“动作快点。”
他挂断电话,皱着的眉一直没松开,“怎么回事?”
“最近上火了……凝血功能不太好……”他捂着我的鼻子,我说出来的话听着闷闷的。
抬着我下巴的手也一直没有拿开,我被迫直视他的脸,期间他换了干净的卫生纸,我趁着这个间隙侧了下头,避开江既的眼睛。
我感受到江既抽纸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把干净的纸按在我的鼻下,然后松开抬着我下颌的手,说:“自己按着。”
我闷着声音“嗯”了一声,抬起手自己捂住,目光随着江既进了卫生间,水流声响起,不一会儿他擦着手出来,同时一楼的门打开,几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进来,对江既恭敬地问候:“江先生。”
江既点了下头,抬手指了一下我:“帮他看看。”
“其实我只是有点上火,不用这么麻烦的……”我由着医生打开灯照进我的鼻腔以便探查,之后他们拿了冰袋压在我的鼻梁上。
“鼻粘膜破裂导致的流血,应该是没有大碍,其他的我们需要采血才能看出来。”医生对江既说。
随行的护士在我的胳膊上扎了一针,抽了一管血,针孔带出来的血又按了好几分钟才止住。
“他的鼻腔粘膜比较薄,容易受损,所以会经常流血,加上我看他似乎是有凝血障碍,平时一定要多注意。对于凝血障碍的原因,还要等检查结果。”
江既“嗯”了一声:“检查结果发到我邮箱。”
“好的。”
在冰袋的作用下,血慢慢止住了,医生拿着我的那管血离开了,屋内就剩我和江既。
我拿了一张纸慢慢擦着衣服上滴的血,已经干了,擦不干净,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的凝血障碍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江既突然开口。
我想了想,试着回忆:“应该是先天的,好像很小的时候就有这个毛病了。”
那时我和妈妈在江家的别宅,她病得重,没有精力管我,我就在整个房子里随意奔跑,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
“你之前怎么处理的?”
“什么之前?”我有些疑惑。
江既坐回沙发上,拿着手机敲了几个字,听见我的问题抬头注视着我,说:“江都南时不时找人把你堵在巷子里,你当时怎么处理伤口的?”
原来他知道那些人是江都南找来的吗?
我一时怔住,须臾后才如实陈述:“那个吗?慢慢等就好了,血总会停住的。”
“如果伤得很严重怎么办?”
“那就等得久一点。”
“……”江既重新看向手机,手指在空中停了许久才继续打字。
屋里的氛围莫名有些奇怪,我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的手腕,提起嘴角笑起来,试着活跃气氛。
“最开始是有点难办,不过后来几年就好多了,不知道为什么江都南没有经常找人教训我了,大概是觉得我太无聊了吧。”
“……嗯。”江既垂着眼,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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