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父亲官职微末,不过现在幸好兄长争气,前些日子还被评了个优,兄长官途顺遂,她在周家自然也会越来越好,这次一定要尽快坐上正室的位子。
江蓠院。
周怀宁把一封信封好朱漆,交给玉竹。
“一定要找可靠的人亲自送到冀州我外祖父家里。”
玉竹慎重的接过来,“等到晚些时候奴婢就去垂花门那找吴妈妈,她在外院经常出去采买,跟咱们家是有联系的。”
周怀宁点头,幼时,记得母亲是带自己回过冀州的,只是那次她去之前跟周海宁打了一架,周海宁骂自己的外家是商贾出身,因此她到了冀州赵家也未给过好脸色,母亲是赵家唯一的嫡出姑娘,其余都是男儿,赵家人对她也格外的亲切,外祖母亲自给她做了软糕被她扔在地上还踩了两脚,还有舅舅给自己扎的风筝也扔进了水池里。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回过外祖家,不知道他们得知母亲死的消息该是多么难过。
一直到青墨提着午饭回来,在堂内摆饭,她这次因为去了栖霞苑耽误了一些功夫所以回来的晚了。
“姑娘知道奴婢在厨房听说了什么?说是陈表少爷来了,在大房用饭呢,跟二姑娘一起从魏国公府回来的。”她知道自己回来的晚些,不过只要自己说起陈表少爷就定不会受责罚。
玉竹服侍周怀宁净手。
周怀宁听见挑眉,拿起汤匙先喝了两口热气腾腾的汤,半字未接,似乎没听到一样。
青墨只怔愣片刻,瞬间就知晓自己话说错了,忙低下头不再言语,她知道五姑娘恐怕最近喜怒无常,还是谨慎的好一些。
紫苏依旧被关着禁闭,江蓠院的人都知道她是将五姑娘得罪狠了。
下午周怀宁一直坐在书桌前面,她写写画画,把目前江蓠院内的丫鬟婆子梳理清楚,其实沈姨娘也就安插了紫苏跟青墨,婆子多如王妈妈一样,都是在周府内或多或少都犯了错的人,要么就是品行不端,扫地的小丫鬟也都年龄太小,散漫缺乏教养。
大伯娘管家自然知道自己院内的情况,可因着祖母跟父亲都不喜自己,所以也就放手不管。
翌日,周怀宁亥时起床,准备梳洗打扮,因为紫苏被罚,所以现在是玉竹跟青墨。
青墨的手很巧,挽出来的发髻好看又简单,其实当初她跟周云宁在抢青墨去谁身边伺候,沈姨娘得知后当即就斥责了周云宁,后来这消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都说周家三爷的嫡女骄横跋扈,欺压庶女,虽然也有一半的真,因为青墨本就是分给自己的丫鬟。
周怀宁还是梳的昨日的圆髻,一只宝蓝的朱钗,上面只点缀了几颗珍珠,简单又大方,粉色的立领短袄,领口处也围了一圈的兔子毛,青色的罗锦描金海棠花马面裙。
玉竹洗湿的温热的帕子给周怀宁净面。
青墨觉得周怀宁这会心情很是不错,试着开口,“五姑娘,紫苏也被罚了,是否让她回到姑娘身边伺候?毕竟是姑娘身边的大丫鬟,这一直被罚着,院子里下面的丫鬟可都会看她笑话的。”
周怀宁站起来捧着一杯茶漱口,然后才看向青墨,“是吗?”
青墨看着周怀宁深邃的眼睛,一时不知道回些什么。
玉竹默不作声的给周怀宁穿戴好斗篷,照例把汤婆子放到周怀宁手里,外面用半旧的青锻包着。
周怀宁带着她们出了江蓠院往周老太太的立雪堂去,今日是要晨昏定省的,周家所有人都会到。
周怀宁上辈子出嫁徐家之后,再也没回来过,她不喜欢徐家,也不想嫁过去,按照当时父亲所说,这已经是给她找到的最好的夫家,除去徐南这个人品德不堪之外,徐家的家世确实很好,她虽然后来从没回过周家,但周家因着这门婚事在官场上也得了不少的好处。
周怀宁又想起母亲本应定下的婚事是事事出色的大伯,而不是父亲。
“站住,周怀宁,我叫你呢。”
周海宁穿着一身玫红色的比甲,里面是一件白底内衬,只是领口以及袖口都绣了花,头上戴着的是一只桃花簪,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她跑着在后面猛地拉了一下周怀宁。
周怀宁一个踉跄,玉竹眼疾手快的忙扶了她一下。
周怀宁站稳后就端正的给她行了礼,“见过二姐姐。”
周海宁看着周怀宁今日像是变了一个人,很是惊讶,“你发热,烧坏了脑子?今日还会给我行礼了。”她说完又拉着身后的周溪宁过来。
“四妹妹,你看看五妹妹是不是烧坏了脑子?”
周溪宁是周家大房的庶出,是这些个孙女里,最得祖母疼爱的,因为她长的跟祖母十分相像,做事落落大方,平日里姐妹们有个什么吵闹都是她在旁调解。
“二姐姐快t别闹了,一会到立雪堂会晚了的。”她连忙劝说,二姐姐最怕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