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上前来拿着帕子给姑娘擦了擦额头的汗,又端过来两杯温水递到手里。
周怀宁接过来喝了两口,她心里还在思索着沈姨娘的事情,上辈子被禁足有些事情不怎么清楚,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她那会心思并不在老太太院子里,依稀记得云鬓做错了事情,老太太怜惜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放了身契回了家。
老夫人后日也是要去陈府的,两家是姻亲。
申时饭后,立雪堂里,郑嬷嬷在旁伺候,堂内烛火跳动。
老夫人身着紫色对襟,坐在大炕上,她吃斋拜佛,饮食也多为素,堂内也总是一股淡淡的熏香味。
陈泽兰是晚间用过饭特意过来的,现下在旁坐着,笑意盈盈的,婆媳俩坐在一起商议起后日赴宴的事情。
“我已经着人都告知过各院的姑娘哥们,后日一齐过去,我母亲派人来说过,这次是大办,京内的各个夫人们都会到,我想着也可有意给咱们家这几个姑娘相看着,姑娘们年龄相近,说来也不过这几年的事情。”
老夫人心情也是颇好,笑着点头,“你母亲是想着咱们的,你也是有心的,明个正巧布庄把前些日子要给姑娘们做的衣裳送来,让姑娘们都试试,尺寸或有不合的,做好改制,后日好穿戴整齐的过去。”
陈泽兰也是这般打算的,正欲再开口,就听到外面似乎下人急急忙忙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外头丫鬟婆子的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老夫人皱紧眉头,郑嬷嬷得了眼色就忙向外走了两步要去查看,下人毛躁。
门口的二等丫鬟双合进来,屈膝行礼。
“禀老夫人,是二夫人身边的尤妈妈,说是二夫人跟二爷打起来了,整个冬夏院都砸了一遍。”
老夫人听完只深叹了声气,儿女都是债,从大炕上下来,郑嬷嬷上前扶着,又给披上斗篷,陈泽兰也是要去的。
冬夏院是在立雪堂的右侧,两个院子就隔了一个抄手走廊,一行人过去也不过略略一盏茶,还未到院内,就已经听到里面的吵闹声以及瓷器碎掉发出的声音。
“你说啊,你是去哪里鬼混了,我也不是不让你纳妾,你要是在外面学着别的养起来外室,丢了我的脸面,咱们也就和离罢了。”
谢慕荷在厅内走来走去,脸上涨红,明显气的不轻。
周品正不过三十多岁,长相似他外公,浓眉大眼,多是端正,读书上也算是有些天赋,房内也只有一个妾室,整个周府都知道他平日里他是最为豪爽大气的人,听到话咳咳两声,又有些尴尬的开口。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在外跟同僚喝过几杯酒而已,你就闹个不停。”
谢慕荷满是不信,那身上的胭脂味她又不是没闻到。
老夫人到门口丫鬟低着头也不敢说话,只掀开门口的帘子,进到内室里也只有郑嬷嬷跟陈泽兰,不由得带进来一股外面的凉意。
屋内的两人看到来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由的噤了声。
周品正作揖面有愧色,“扰了母亲清净,儿子不孝。”
谢慕荷只哭着福了福身子算是行了礼。
老夫人沉声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才又开口。
“二媳妇说的对,你若是在外有了就带回家来,只要出身干净,也不是容不下的,你们二人成亲数载,也只有良哥一人,你应该多多开枝散叶,子嗣不旺家族何以盛。”
陈泽兰在旁没吱声,老太太听着是为儿媳说话,其实在敲打谢慕荷,身为妻,子嗣上不善,到底不对。
谢慕荷自然不是傻子,在旁脸色不大好看,也想起了旧事,她的陪房虽然提了妾室,但当时也是实在的给灌了药,这辈子也生不出孩子来,就连她母亲都说她善妒,可当初刚刚嫁过来后,他亲自跟自己保证的,这一辈子只让自己生出他的孩子,结果成婚不到一年就纳了妾室。
老夫人不过两句话就把事情解决了,后又带着人出去。
翌日一早,青墨去厨房取早饭。
玉竹边伺候周怀宁净面,边把昨日冬夏院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二夫人为人爽利,待下人也宽和,娘家又得势,只善妒,二爷正值盛年,院里就只有一个不会生的姨娘,但这样,二房也是常常吵架,大家也都已经习惯了。
周怀宁这边坐下又漱了口听着这事恍然想起云鬓,应该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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