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见云宁这一会就要挨骂,三爷是最喜女子柔和谦让的,伸手拽着了一下她的衣袖,她脸色苍白,还勉强撑着,“五姑娘别怪她,这孩子只是太难过,才会口出狂言。”说完皱了皱眉头略带严厉的看向周云宁,“快跟你姐姐道歉。”
周云宁才勉勉强强的道了歉。
周怀宁自然是大度不在乎的,还亲自侍奉沈姨娘吃了药,直到她昏昏睡去,才跟周三爷一同出了栖霞苑。
父女俩并排走在廊下,丫鬟们跟在后面。
周三爷看这个女儿现在乖巧懂事,做事也算得上稳重,又足够谦卑,言语间倒也没有那么的针锋相对。
周怀宁轻声开口,“父亲,女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三爷侧目看她欲言又止,双手背立。
“但说无妨。”
周怀宁蹙着眉头,似乎是想了好一大会才开口。
“父亲,前些日子是我掉进湖内,后来七妹妹也遭了殃,现在就连姨娘也,我想还是要尽快让主持进府来诵经祈福,兴许会好一些。”
第24章(含入v通知)
周三爷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想着颇有道理,“好,我自去找你祖母说。”
陈泽兰才是忙的焦头烂额,眼瞅着年关将近,府内事务繁多,本还指望着二弟妹能帮衬一二,谁知她一气之下就回了娘家,按理来说她本是要去伯爵府走一趟的,但现下也是抽不开身,折腾了一整天,翌日辰时,便被婆母叫到立雪堂。
厅内只有郑嬷嬷伺候,她过去行礼又伺候婆母漱口才坐下。
老夫人神情烦闷,精神不济,穿着一件猩红绸缎对襟比甲,一瞧着就是昨夜没休息好。
“母亲千万别烦恼,沈姨娘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二弟妹也不会真的跟二弟和离,旁的不说,就是伯爵府也是断断不肯的。”
陈泽兰很清楚,她知道老夫人也是明白的,不然不会这么不紧不慢的。
老夫人只叹了声气,“你是个好的,府里还是要靠你支撑着,另外前些日子去请的主持什么时候能到,我想着家中近日总是多事,早早请了人来做一场祭祀,也好安心。”
陈泽兰轻声应下,“就这两日罢,还是雪大难行。”
老夫人转着手里的佛珠,“嗯,不拘着多少银子,定是要把事做好。”
陈泽兰陪着婆母用了饭才又出去忙活起来,府内要置办礼物,有交情往来的家家户户也是不可弄错的,她日日忙的四脚朝天,幸而有四弟妹帮衬着。
但后面又接连几日大雪,那主持依旧未到。
腊月中旬,周怀宁倒是收到了吴妈妈送进来的外家的回信。
晚间,玉竹特意把院子里的人都清干净,现在做事简单多了,毕竟院里基本都是自己的人,也不担心,才挑着灯笼把吴妈妈亲自迎了进来。
周怀宁拆开朱漆封好的信件,摸着能感受到厚厚一沓,她原以为是有许多的谆谆教诲,谁知里面竟是不少的银票,不禁又喜又难过,外公是经商奇才,外祖母亦然,他们是知道的在大宅子里讨生活不易,唯恐她在周家少了银子用。
玉竹在一旁接过来这银票,真是雪中送炭,往日姑娘还不知道自己身份时,赵家送来的银钱都是她悄悄替姑娘积攒下的,都被姑娘这一来二往的办事给用的干净。
“还是咱家老爷子老夫人最是疼姑娘。”
周怀宁听到这话是笑的真切,她自回来以后就步步筹谋,现下才有一种欣喜,忙在烛火下细细看信,两张宣纸,看到后面便是泪眼模糊,她细细折迭放好。
吴妈妈虽然不知信中写了什么,但看姑娘如此动容,想起这些年的事情来,也很是难过,不过都已经熬了过来。
周怀宁是托付外祖父共计两件事情的,一是要来周府,把母亲的陪嫁一应全部带走,显然信中外祖父跟外祖母都不肯,说那是给她的依仗,钱财乃身外之物,有了银子,周家人才肯待她好,总是投鼠忌器,她早就知道,所以在信中反复提请,无论是否来要嫁妆,也请来周府一趟,给老夫人提要求将母亲表妹或者堂妹嫁来做续弦,不过不用担心,这件事成不成都不打紧,她在为后面打算。
第二件便是让外祖父寻得一貌美女子送到父亲身边,纳为妾室,老太太不会因为沈姨娘做了什么错事就责罚她,虽然有她是老太太娘家侄女的身份这个原因,主要还是因为父亲的信任,可若是父亲跟沈姨娘之间有了嫌隙呢?沈姨娘容不下母亲,自然也不会容下另外一个跟她争宠的妾室,她只要敢下手,自己就能拿到她的把柄。
她一恨沈清给母亲下毒,二恨老夫人放任不管,三恨父亲为罪魁祸首,四恨自己,未尽为人子女之责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