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不悔改,在笑什么?!”程察仲再怒声问她。
“我笑老爷你妻妾太多,根本不晓得我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彭宛月不顾一旁彭宛如使劲朝她使的眼色,豁出去了一般大声道:“你成天眼中只有二太太和三太太,你把我放在眼里过么?是的,我是衣食无忧,可是我寂寞呀!你一年到头陪过我几天?我冷热伤病你关心过我么?你的眼里只有你的关系网,天天想着怎么发大财,往上爬!”
程察仲怒极道:“就算我是如此,这些也是你偷人的理由么?”
“我不是偷人,我本就想和四郎堂堂正正在一起!”彭宛月眼中浮起了泪光,她转向倒在地上的戏子四郎,眼眸里一片深情:“我这辈子就认准他一个男人,不管老爷准不准,我的心已经是他的了!”
“你!你!——”程察仲忍无可忍,吼道:“拿家法来!”早有下人拿了茶盅口粗的棍杖过来。彭宛如一看,再也顾不得许多,喊道:“妹妹,你就少说两句吧!”说着扑到了程察仲的脚下,不住磕头替四姨太求情:“老爷,老爷,我妹妹她年轻不懂事,求求您饶了她这回吧——”
“饶了她?”程察仲冷笑一声,拿过棍杖,一字字道:“今日我程察仲被戴了绿帽子,岂可就这么善罢甘休?传出去我的颜面何在?!”说着抡起棍杖,先是狠狠给了那四郎一棍子,戏子四郎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声。
彭宛月不住挣扎,还想冲到四郎身边,程察仲看了更加恼怒,手下更用了劲,抡起了棍杖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只打得那四郎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要打死人了……”彭宛月心痛不已,嚎啕大哭,“老爷,老爷,你不能打他……”
程察仲打得累了,将棍杖给了一旁站着的二太太,道:“你帮我教训这个不守妇道的jian人,让她明白背叛我们程家的下场是怎样的!”
二太太满珍应了一声,拿了棍杖便走过来。三姨太连忙扑到四姨太的身上,抬起眼恨恨望着二姨太,道:“姐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呸,谁和这浪蹄子是一路货?”二太太呸了一声,道:“你且让开,否则连你一块打了!”
“我不!”三姨太就是不肯从彭宛月身上挪开身子,道:“你有种先打死我!”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满珍新仇旧恨一起上来,抡起了棍杖,一棍子便打在了彭宛如的后腰上,彭宛如痛得一个哆嗦,满珍乘势将她推开滚落到一旁的地上,然后继续朝着彭宛月的身上打去!
那彭宛月只是咬了牙,目光凄厉,任由满珍打着,满珍打了几棍,妇道人家便没了气力,将棍棒给家丁,让他们继续杖打这对奸夫。大厅里静寂无声,只有棍杖打在肉上发出的沉闷“扑扑”声。
龚梦舒看不下去了,便颤声求道:“老爷,太太,你们,你们别打了吧……”话音未落,便被程瑞凯一把握住了手臂,示意她不要多事。龚梦舒只得含着眼泪,看着四姨太被打得皮开肉绽。
夜更加深了,四姨太和那戏子被打得昏死了过去。程察仲余怒未消,看了看昏倒在地的一对狗男女,环顾四周狠狠说道:“今日的事不准谁再乱嚼舌根,要是外头有风声传出去了,你们就等着人头落地!”家丁们只是噤如寒蝉,谁也不敢抬起眼看老爷。
程察仲继续交代道:“把四姨太给我关进柴房里!然后把那戏子扔到郊外,让野狗叼去!”家人应了,便将那戏子拖出大门外,一路过去,留下了斑斑血迹。
程察仲发泄完怒气之后,只觉全身的气力像是被抽光了一样,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程老太太叹口气,道:“算了,察仲,你早些儿去休息吧,教训过了就得了,别把身体气坏了。”说着示意满珍扶着程察仲回去休息,又吩咐下人把三姨太也抬起回房去疗伤。
龚梦舒看得只是全身发凉,程瑞凯送她回屋子的时候,她还是没有缓过来,目光有些凝滞。程瑞凯面色也是冷峻的,看到龚梦舒这副模样,便揽过她,劝慰她道:“没事了,大户人家里这种事总是有的,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
“瑞凯,你说,四姨太,会,会死么?”龚梦舒在他怀中抬起头来看他。
程瑞凯低下头,道:“只要她悔改,父亲会给她留条命的。但她若是执迷不悟,就很难说……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女人给他戴绿帽子,被背叛的这口气没人能咽得下!”
见龚梦舒面色苍白,他轻吻了她冰凉的脸颊一下,道:“所以你要乖乖地一辈子在我身边,什么念头都不要乱动……”随后放开她,在灯下从枪套里抽出手枪仔细端详,在手上把玩。他是个血性男儿,走到哪里都配着枪。
“若是我,我将来喜欢上别人了呢?”龚梦舒有些胆怯地问程瑞凯。
程瑞凯擦枪的动作有瞬间的凝固,随后他抬起头盯着她,眼神锐利得像把刀,接着一字字道:“那我就一枪嘣了你……”
借刀杀人连环套
龚梦舒的脸瞬间煞白如纸。程瑞凯随后却又笑了,道:“开个玩笑而已,我怎么能舍得杀你?”他将手中的枪插回了枪套里,然后走近龚梦舒的身旁,将她重新一把抱住,低低道:“梦舒,不准你爱上别人,我不准你!永远!听见了么?”说着闭了眼将下巴贴在她的发顶,细嗅她的发丝,沉醉在她的鬓发清香里,好像方才暴戾狠洌的模样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龚梦舒全身都是僵硬的,还未从看到程瑞凯翻脸后冷血无情真面目的震撼和愕然中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有一种陌生感,虽然从小长大,她自以为对他了解透彻,但此刻她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一样。她被程瑞凯紧紧抱住,他的怀抱依旧如往日一般温热宽厚,却温暖不了她身体的某一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