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颤抖着手指,仔细摩挲观察,陡然发觉,之前翠碧镯子,此刻竟然多了一抹飘红。这一抹飘红鲜艳欲滴,夹杂在碧翠之间,格外璀璨妖冶。
迎春心肝一阵狂跳,如何多了一段血色呢?
难道是自己临死血迹渗进去了?
此念一起,曹颖脑子轰的一声巨响,结果却把自个炸醒了。
迎春醒来,惊得满身冷汗。
记起梦境,迎春抬手,玉镯赫然在焉。
迎春忽的一声坐起身子,残余梦寐彻底消散了。
迎春因怕弄错了,反复检验,文丝不错,正是外婆传家宝。
颤抖着手抚上玉镯,迎春瞬间泪如雨倾,外婆的镯子竟然跟着自己来了。迎春顿生一众相依为命之感,蓦地,迎春又迷糊了,自己已经来此半年有余,却一直不见玉镯,如今何乍然而现?
之前藏在哪里呢?
一念之下,手上镯子倏然而没。迎春顿时愣了,随即,迎春慢慢勾起嘴角,喜眯了眼。她用右手江左手腕覆住,心中才刚默念一句镯子,那镯子便现在手上。
迎春顿时惊觉,莫不是外婆镯子就是一个空间宝藏。忙着进了空间,再看手上,玉镯不见了。
迎春默念一声:玉镯。
手腕上再无反应。
迎春唇角越发高高翘起来。
经过几次反复试验,迎春终于确认,这只飘翠玉镯,就是空间至宝。且这镯子已经渗入自己血肉之中,成为自己身体一部分。如此一来,天皇老子再抢不走了。
迎春喜极而泣,外婆,外婆,这是怎样恩赐!
记得外婆家在山梁下,坐北朝南,清晨站在门口,那初升阳光金子般倾撒在外婆左边脸颊上,汗毛根根透亮,闪烁着金辉。
迎春往北跪倒,额头贴在手背上,虔诚祷告:“谢谢外婆,您没骗我,这镯子真是至宝。外婆把我养大,我却少年夭亡不及报答。颖儿许诺,下辈子,下下辈子,您都是我的外婆,我愿生生世世做外婆孙女儿!我生生世世孝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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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这一日正是五月半,迎春进宫第十日。
清晨早起,迎春站在漪澜院里伸胳膊坤腰,整个人喜气盈盈,看什么都顺眼。紫禁城四方天空碧蓝如洗,瓦蓝瓦蓝,明媚阳光似乎也比平日和暖温润起来。
蓝云这个傻乎乎的小丫头今日也聪慧起来,替迎春梳着头发,小丫头两眼黑亮,手里一梳,嘴里一叹:“小主啊,奴每替小主梳头一次,小主头发就越发润滑一些,握在手里,就跟软缎一般,柔顺光华呢。”
迎春盈盈笑:“哟,小嘴巴这么甜,等下赏你一瓶荔枝蜜,让你自己个也甜甜!”
蓝云红了脸:“小主啊,奴不是这个意思,奴说的实话呢!”
这一日,太医院王太医奉命前来替迎春请脉,然后,半闭着眼睛王太医言道:“老太太得知小主身子欠妥十分担心,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好,一日日消瘦。”
贾母这是催促自己,对自己装病躲懒不高兴,敦促自己奋起夺宠。
自己都躲进宫中了,老祖宗还有本事把手伸进来,只恨不能给自己身上栓根线儿。
搁在平日,迎春又该郁闷了。今日心情出奇的好。
迎春睨着明明做着内外勾结,却一本正经王太医,心里揣测,这人难道就是经常进府给贾母请脉的王太医,搜寻下记忆,却对不上了,之前进府请脉者是个头发花白老者。
迎春抿抿嘴角,终于记起来了,红楼之中有描述,有一个王太医的叔叔也是太医,这一个应该是后来那个小王太医了。
迎春舒口气,却原来,元春还有这一条渠道监督荣府。却不知道,这也得人家可乐意告诉她实情才成。
这一想,心情越发好了,反正这病也不能装一辈子,笑道:“我今日觉得神清气爽,胃口也好,知不知道这脉搏如何?”
王太医终于睁开眼睛,面上平静无,声音不急不缓,道:“小主体内寒毒已经排尽,身子康健更胜从前。”
迎春笑道:“如此,就劳烦王太医替我上禀宗人令!”
王太医起身行礼:“小主安心,这原是下官职责所在。”
迎春身子一侧避开了。
自己一个小小秀女,无职无权,王太医却是朝廷命官,自己傻了,才敢受他这一礼。
既然病好了,迎春也就大大方方跟后殿前后转悠几趟,也跟相熟几位秀女打声招呼。之前跟迎春同室杨秀女杨瑾瑜最是热情,拉着迎春叽叽咕咕说了好一通。
这一次,杨秀女倒非述说衷肠,却是被傅瑾瑜找麻烦了。
迎春闻听傅瑾瑜,顿时耳朵竖起来了。
杨秀女说出了缘故,却是傅瑾瑜不耐烦杨秀女跟她公用一个名字。
迎春恍然大悟,可不是么,这位小美人正交杨瑾瑜呢。
杨秀女娥眉紧蹙:“贾姐姐,傅家姐姐好没道理,她自姓傅,我自姓杨,如何能混淆呢,她偏说要我改个名字,我的名字可是落地就取了,都叫了十几年了,她却要我避讳改名,没道理嘛!”
这下子,迎春真心不知道说什么了。帮着责骂傅瑾瑜,杜若刚给她上了后宫关系课,这傅瑾瑜,迎春可惹不起。劝说杨秀女,更不能了,人家委屈的很呢。
迎春终于想到一句话:“你的名字宗人府有登记呢!”
“是啊!”杨秀女欢天喜地去了。
这日午后,杜若喜滋滋前来,福身一礼;“恭喜小主,终于康复。皇后娘娘方才着人通知,着小主明儿去坤宁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