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脚出门自顾去了!
迎春愕然,嘴唇皮儿嗫喏半日,却是推辞话儿难出口了。
回头来,迎春招招手,示意凤姐夫妻靠近些,低语道:“我出宫之时,大姐姐写了信笺给老祖宗,除了凤姐姐已经备办两桩事情,还有几桩,我先说与大房二哥哥有关事情,大姐姐意思,二房大方调换居所,二哥哥凤姐姐全面接管荣府中馈!”
贾琏凤姐齐齐愕然!夫妻心里开了锅一般,沸腾不止。
元春什么意思?
二太太指着元春敕封好夺爵位之心,昭然若揭,元春心思正该如此才对,如今却反其道而行之,那有个老虎不吃人,豺狼不吃肉呢?
贾琏首先醒过身来,这可是他梦寐欲求结果,事到临头却不能置信:“大姐姐这是,这是真话还是假话呢?”
迎春一嗤:“当然真的。”
凤姐希望很大,很怕失望也大,不由一哼:“元春如何想法,二妹妹如何知道?敢说这话?”
迎春也笑:“我当然知道,以为这是我的意思,大姐姐也同意了!”
贾琏唬的站起身子,一双桃花眼睛生生瞪成铜铃大:“你的意思?大姐姐竟然,你什么意思?”
迎春拍蚊子一般一拍:“二哥哥你坐下,多大点事情你就镇不住,后面事情叫我如何说呢?”
凤姐忙着拉了贾琏坐下,却是蹙眉道:“切莫说后头事情,先说这一宗事儿,叫我说,老祖宗答应了,未必办得成,头一个,二太太就要闹起来!”
迎春道:“这真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情,这事儿我跟老祖宗已经商量好了。”说着招手,让她夫妻们凑近些,如此这般一番交代你,将自己跟贾母商议法子说了出来。
凤姐目瞪口呆,贾琏张口结舌。
元春竟然为了压服王氏,把王氏之前秘事揭露出来,这实在是叫人惊诧莫名,不能置信!
贾琏一时欢喜一时愁,盯着迎春笑一下,愣一下。
迎春见贾琏这个样子,循声不悦,蹙眉道:“二哥哥,敢不敢的说句话啊,老祖宗可等着我回话呢?成就成,不成咱们就算了,有什么为难呢?”
贾琏忽然嘿嘿一笑,猛的一拍桌子:“干,为什么不干,这家原是我的,赖大什么东西,不过罪奴而已,我怕她怎的?我一顿鞭子下去,不信他不招,我就不信,他那皮肉不知道疼!”
迎春连连招手:“老祖宗有后话呢,赖家库房只怕要比咱们家库房丰盈,”
贾琏凤姐眼眸顿时贼亮起来。
迎春一嗤:“哼,你们可别打这主意,大姐姐说了,咱们府里欠国债,这债咱们得还。”回头看眼凤姐:“这事儿老祖宗可是吩咐你了,你有数字没有?”
凤姐面色蓦地一沉:“怎么没有呢,前朝后汉,零零总总,不算利息,共计壹佰肆拾捌万五千银子。”言罢龇牙道:“前头老公爷太爷爷手里三十万,咱们爷爷五十万,余下都是大老爷二老爷拉下饥荒。”
贾琏闻言气不顺了:“太爷爷是开府,借银子应当,咱爷爷是接驾,替皇帝付账,那是情有可谅,老皇帝给咱们体面也大,赏赐也多,老爷跟叔父做甚么,也要挪借银子呢?”
凤姐冷笑:“咱们老爷那边花园子怪模样石头,还有房里那些漂亮丫头,案子上古董,哪一样不用银子呢?二叔么,自从守孝之日开始,二叔就召集一班酸货,成日家哼哼唧唧,说是立书撰文,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纸片也没见刷一张呢!”
迎春闻言愕然,贾赦银子走向她知道,贾政竟然想着刊印书籍?这是想学吕不韦,名垂千古?
这般看来,这两兄弟冻死在边关真心不冤枉!
可是,子不言父之过,贾琏不敢,迎春也不敢!
迎春言道:“老祖宗说了,二哥哥若是能够把国库银子平了,她做主,驱逐二太太,压制大太太,扶保二哥哥与凤姐姐,接管荣府中馈!”
凤姐闻言腰子一挺:“真的呢?”
迎春撇嘴:“要不咱们这会子去见老祖宗,你当面证实?”
凤姐笑露一对小虎牙:“哪儿能呢?”
贾琏直撸袖子:“我这就去召集人手!”
迎春伸手一拦:“这事儿不能用咱们府里人!”回头看着凤姐:“凤姐姐对阵二太太,王子腾夫人偏向谁?”
凤姐眼眸一瞪:“你是说,跟我大伯父借人手?难保二太太不知道!”
迎春道:“老舅爷手底下兵丁跟二太太并不熟悉,只要二哥哥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外头叫都察院兵丁一围,赖大有天大本事也插翅难飞,里头二哥哥自己带着心腹收罗证据钱财,顺便在赖家把供词拿到手,然后再借兵押送银子直接去国库交割,等到二太太听到风声,银子已经进了国库了,咱们证据在手,怕她怎的?”
贾琏击掌:“好,好好好,二妹妹,高!”
凤姐眼眸凛一凛:“只怕,只怕我伯娘……”
迎春道:“不妨事,只怕这件事情大姐姐早就知会了王家也不定,必定事情出来,大姐姐做主事情会败露,依照大姐姐性子,必定要给王家报备否则,也不会让我带信回家了!”
凤姐眼眸晶亮起来:“好,我这就去!”
贾琏冲着迎春拱拱手:“二哥哥这回成了事儿,绝不忘记妹妹功劳!”
迎春也拱手:“马到成功!”
迎春回房后一直处于昂奋状态,赖大一倒,国库欠债起码能够还情一半,或者更多。再把凤姐拱上去主理中馈,二太太再要偷摸坑骗只怕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