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闻言,肃身一礼,道:“皇宫有冯紫英的御林军,圣上返京之前,本宫将亲自坐镇皇宫,敦促步兵衙门,拱卫皇宫,必定不叫皇宫有事,还请王爷点起所有宫中御医,速速驰援圣上要紧。”
熙郡王不曾想到,迎春一个身怀六甲的娇弱妇人,竟然如此果敢决断,之前,他害怕着自己这位小皇嫂要拖后腿,不允自己离京救驾,不想自己小人之心了,一时心头一阵热浪翻滚,一头叩地:“臣弟领命,皇嫂保重。”
熙郡王含泪叩别迎春与太后。
迎春这里随后发下三道懿旨,一道与懿旨命九门提督紧闭九门,圣上回京之前,不许放进一人一马入城。再一道懿旨命冯紫英达令所有御林军拱卫内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日夜巡逻。最后一道懿旨命所有留守文武大臣,即日起,留守衙门,圣上回京之前,不许擅离职守。
最后,迎春命所有留守宫妃道宁寿宫集中伴驾,传下口谕,提升三等侍卫贾兰为宁寿宫侍卫总领,与自己一起守护太后娘娘安全。
太后清醒,虽然心中忧伤圣上,却见迎春有条不紊,安排妥当,心中老大安慰:“本宫老了,力不从心,哭的皇后稳妥。”
迎春这里私下又命锦鲤在宁寿宫下了一道结界,确保皇宫,万无一失。
忙乱一通,迎春倒地动了胎气,一时直觉腹中坠胀,腰酸难忍。
人众萧萧,迎春也不能进入空间疗养,亏得锦鲤一旁守护,时时输送灵气给迎春梳理体内紊乱的气息,这才堪堪护住胎儿,不至滑胎。
太后娘娘虽然久经故意,倒地母子连心,惊惧过度,茶饭不思,迎春自己体内灵气枯竭,不能救助,以至于太后娘娘面容一日一日憔悴起来。
迎春不得已,只好让福姐儿佑哥儿兄妹撒娇劝慰,太后娘娘这才进食些许人参灵液,好歹性命无碍。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迎春冲着锦鲤神深施一礼:“你我相识八年,虽是主仆,这些年却是姐妹一般,这几年本宫在宫中完事顺遂,权杖仙子恩顾,本来不好再有奢求。只是而今佑哥儿只有五岁,难当大任,本宫厚颜恳请仙子,施以援手,哪怕是逆天改命,务必保住圣上性命,若有反噬,我一力承担,仙子若有任何要求,直管言来,本宫无不应承。”
锦鲤一贯嬉皮笑脸,闻言面色肃静起来,双手一阵乱摇:“主人对小妖有活命之恩,主人之命,小妖必定全力以赴!”
锦鲤言罢化为一道灵光飞逝。
不一刻,锦鲤回返:“乾元帝乃是后背后腰中了毒箭,我已经替他清楚了毒血,只是他伤了腰椎经络,若是只靠御医,今后只怕不良于行,要终身瘫痪床榻,即便小妖舍弃修为,替他灵气洗髓疗伤,也要年润养,才能康复如常。”
迎春闻言,拉着锦鲤喜泪婆娑:“即使不能康复如常,性命无忧就好。”旋即,迎春想起姐姐元春:“你可曾瞧过元春?”
锦鲤颔首:“自然瞧过,只是皇贵妃是替圣上挡箭,毒箭封喉,当时太医忙着救援圣上,以至于皇贵妃当场毙命。”
“再有荣慧敏慧二位公主,因为亲眼瞧见母妃毙命,受了惊吓,人有些呆呆傻傻,瞧着不大妥当,只怕恢复起来有些棘手。”
乾元帝与公主性命无忧,迎春已经很感激了,抹泪颔首:“辛苦你了。”
因为乾元帝伤势沉重,大军不敢疾行,每日不过行走十里地便要宿营,八百里路程,整整走了半月时间。
圣上返京,饶是迎春有锦鲤守护,也堪堪瘦了一圈,不复当初圆润。
太后娘娘花白的头发因为乾元帝遇刺皓白如雪了。
好在京都平安无事。
因为乾元帝伤势沉重,元春的丧失只得延后。死人不能再进宫门,元春停灵寿皇殿。迎春而今实在顾不得了,一切要以乾元帝安危为重。
圣驾返京,英亲王熙郡王辅政,朝堂上一番大清洗,首当其冲,便是忠顺王一系残余,无论黑白,一体清楚。因为反贼藏匿铁网山,铁网山驻军统领一体锁拿入狱,就连当初与漠北接洽的巡幸的北静郡王也被英亲王寻了不是,被英亲王解了他军权,收缴了他入宫的令牌,回家禁足了。
迎春因为一心赴在救援乾元帝的事情上头,无瑕顾及朝堂,也是他对朝堂事情不大关心,并不知道英亲王夺了北静郡王军权。
锦鲤虽然知道,她且不懂政治,并不重视这个消息,故而,并未告知迎春。
知道半月后,乾元帝清醒,传旨召见北静郡王,迎春这才知道,北静郡王已经被解除军权禁足了。
乾元帝虽然行动不便,经过锦鲤半月的救治,头脑已经十分清醒,闻言眼眸一冷,神情十分激动,身子一挺,就要起身,兵权关乎宗庙社稷,英亲王竟然鸦雀不闻就办了。
乾元帝十分震惊。
迎春也甚惊心,却是慌忙摁住了乾元帝:“英亲王辅政乃圣上亲封,圣上既然托付国事,事急从权,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英亲王暂时手脚军牌令箭也是应当,眼下佑哥儿年幼,不能担当,圣上身子康复之前,咱们还要依靠叔王主政,圣上若是插手,朝令夕改,恐怕叔王之命难以传达,或者,叔王这是要拿北静郡王立威吧!”
乾元帝皱眉,眼睛定定锁着迎春眸子:“北静郡王忠心耿耿,朕信得过,他受委屈,朕难道看着不管么?”
迎春眼睛瞟着锦鲤手势,知道太后正在前来,微微一笑:“本宫如今身子沉重,燕京女学的事物全部交给北静郡王妃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