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怒不可遏,当晚李含章散值回家,和他大闹一场。
“为了一个小妇生的贱种,甚至不是你的种,竟然掌掴我的女儿,李孟贞,亏你做得出来。”
李衔义和顾氏劝说不住,趁着坊门未闭,遣仆人快马搬请李纤凝。李纤凝得了消息,一刻没耽误赶回家中。
“干嘛,干嘛,父亲教训女儿天经地义,母亲发什么脾气?”
“我的心肝。”李夫人看到李纤凝回来,也顾不上跟李含章吵了,过来捧住她的脸瞧个不住,“瞧瞧,都打肿了。”
回头怒瞪李含章,“你的心真狠呐。”
李含章心里也后悔来着,见李纤凝挨了打还替他说话,羞愧得无地自容。
李纤凝拂开李夫人的手,“都消了,娘惯会夸大其词。我常年随着衙役们缉盗捕凶,等闲一道伤也比这重,这算什么,猫尾巴拂面,不当事的。”
“那我也要替你出这口恶气。韩家一家三口我可以不动,前提是你爹跟他们断清楚,否则,休怪我无情!”
这是李含章断断不肯的,正待发作,李纤凝冲他使了个眼色,随即挽住李夫人,慢慢往卧房走,“这么说,娘早知道爹爹养外室了,好生厉害。”
“哼,你爹那点小伎俩如何瞒得住我,晓得有年头了。”
“娘的脾气竟然能够忍而不发,真叫女儿意外。”
“忍?谁忍了?”李夫人冷笑,“我只是懒得理会。人老了,什么情情爱爱,早就看淡了,他爱养外室由他养去好了,只好不舞到我跟前碍我的眼,管他做什么。但她那借光女儿冒犯你,绝对不行,听说他还把他那借光儿子安排到衙署里做衙役?明天就打发了!”
李纤凝对韩杞这点情份还是有的,“娘,打发不得。”
“怎么?”
“韩杞我用得正顺手,打发走了,我用谁去?”
“衙门里没人了不成?姓解的不是你的心腹?”
“小菲是小菲,韩杞是韩杞,他们两个我都有用。”
说话间,两人已回到了李夫人卧房。李纤凝伴着李夫人床沿上坐下。
“父亲打我皆因我出言顶撞,和韩家女儿关系不大。换句话说,这是我和父亲的事,娘叫我们自己解决吧。”
“哼,话里话外替李孟贞说话,难怪发现他有了外室也不告诉我,反帮他一道瞒着。”
“还不是怕娘动怒,谁不知道,娘一怒,李宅都要抖三抖。我是无所谓,哥哥嫂嫂却禁不起折腾。今天我看嫂子脸都吓白了,给人家小两口儿折腾烦了,带着灰儿析居另过,我看你怎么办!”
“你那嫂子,不是我说,风吹吹就倒,心兰,名字真没白起,柔弱的跟朵兰花似的。”
“人是你选的,你得对我嫂子好。”
“几时对她不好了。”
“那这件事咱们揭过去了?”
“小蹄子,又哄我,这有什么相干?”
李纤凝知道此事急不得,慢慢劝说为佳,当下也不深说。抱着李夫人说:“今晚我和娘一起睡。”
“多大孩子了,不害臊。”
“不害臊,就粘着娘。”
第二日李纤凝没回衙,在家陪李夫人。
顾氏受了惊吓,身子不豫。李夫人请了吴医正给她把脉。李纤凝趁这个机会,把他叫去一边,给他看了七位大夫的诊籍,问他可否判断出是中毒还是单纯的疾病。
吴医正过目之后告诉她,单从症状和脉象无法判断。
略一停顿,“假如小姐怀疑是中毒,我可以为小姐推荐一人,此人专爱研究世间毒物,尤其精通花草毒理,原也在太医署任职,后因行为怪诞,被太医署除名了。现居通化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