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璋说没什么打算,这就要回了。
李纤凝捧着腮帮,“哦”了一声。
仇璋也知道冷着她了,心里过意不去,“你呢,打算做什么?”
“不做什么,吃饭,睡觉。”嫌不够凄凉,故意补上一句,“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
仇璋好笑,“谁不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
李纤凝嘀嘀咕咕,“本来可以两个人……”
仇璋摸摸她的头,“今天伯父过寿,我抽不开身,明天清晨,我早点过来陪你,好吗?”
李纤凝抠他衣服上的描金,“那说好了,明天早点过来。”
仇璋在她额角亲了一口,等同允诺。
李纤凝夜里早早歇下,翌日寅时醒来,等到将近卯时也没有等来仇璋。想他必是昨夜应酬喝多了,今早起不来,也没在意,早早起了床,出去活动筋骨。
她一向不会错过点卯,回来时正值卯正时刻,到班房转一圈,清点人数,一个没迟到,心情甚慰。回转内宅用早饭,经过县丞廨宇,进去瞧了一眼,只有周县丞一人。
“仇县丞没来吗?”
“仇县丞告了病假。”周县丞答。
“生病了?昨个儿不还好好的?”
“谁说不是呢,都怪这鬼天气,白天热夜间冷,冷热交替,人能不容易生病嘛。”
李纤凝虚虚应付几句,出了廨宇。
案子完结,她骤然闲下来,浑身不自在。用完饭,眼见无事可做,去班房叫上几个衙役到大街上巡逻。
东市这几天不太平,总有泼皮闹事,李纤凝倒要看看今天是哪个倒霉蛋撞她手里。岂料是个窃贼。
那窃贼长着一副窃贼样,獐头鼠目,一双手臂生得奇长,手指不消说,亦是纤长而灵活,与一锦袍男子错身的一刹那,那根手指一探一夹再一收,锦袍男子怀里的荷包就转移到了他手上。李纤凝眼尖,瞧个正着。
当下命令身边的两个衙役上去按住。这两个衙役一个叫黄胖子一个叫大头菜。叫胖子的自然很胖,叫大头的头也不小,凑到一块儿十分惹眼,更别提那一身官衣了,窃贼见了哪有不怕的,没等他俩靠近,脚底抹油早已开溜。
李纤凝自忖黄菜二人对付一个小毛贼绰绰有余,十分淡定地坐茶摊上喝茶,由着他俩去追。谁知一盏茶喝完,黄菜二人空着手回来了,气喘吁吁地对她说:“小、小姐……那小、小子跑太快,我们、我们没追上,给他跑了……”
李纤凝打量他二人,黄胖子满脸虚汗,一条袖子来来回回在脸上擦,浸的湿淋淋。大头菜虽没淌汗,也喘得厉害,胸口起伏不定。李纤凝捏着茶杯,不可思议,“才一盏茶的功夫,你们就喘成样子,平时都是干什么吃的?”
黄菜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答不上来。
李纤凝起身走。
黄菜二人唯唯诺诺跟上,看她奔着东市外面去了,试着问,“小姐,不巡逻了?”
“你们这般废物,巡什么逻,遇上厉害的泼皮给人家揍一顿,岂不是把衙署的脸都丢光了?”
二人不敢吱声了。李纤却没打算放过他们,挨个数落,“黄胖子,你瞧瞧你那身肥肉,衙役的差事太清闲了是不是,叫你养出这一身膘?还有大头菜,听说你爱逛妓院,身体全被酒色掏空了吧?”
李纤凝负手而立,腰杆儿挺得笔直,步态轻盈却不虚浮,下盘极稳。愈发衬得黄菜二人弯腰驼背,体虚无力,是两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你们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这次我非下死力整饬你们。马上回衙门,到演武场给我跑,我不叫停不许停。”
黄菜二人见李纤凝来真的,双双面泛苦色。
李纤凝吼他们,“愣着干嘛,现在就给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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