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盘腿思索:“汗阿玛的确很忙,也不说宗室留恋早些年能权倾朝堂的日子,一直不怎么安分。就说汉官,都是选自科举考试。他们都是顶尖的聪明人,寒窗苦读那么多年,一步步地走到了朝堂上,这样磨练出来的臣子不说品行,脑子真的是一等一的好使,汗阿玛要应付他们确实不容易。而太子殿下和大哥能帮上汗阿玛的忙吗?”
泰芬珠抿抿唇:“大哥和太子殿下当然是天之骄子,就是大臣们的年纪都很大了,见识也挺多的。”
胤禛叹道:“我倒也没认为兄弟们都绝顶聪明,但是毕竟是皇子,或许总该是尊贵非凡?”
泰芬珠为难道:“我还是福晋呢,还得和内务府花银子买东西,为皇室提供吃穿用度还是他们的份内之责呢,他们给我的食材还是皇庄产出呢,他们拿了我的银子难不成会交给汗阿玛?”
胤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所谓的尊贵确实得认真思考一下。
泰芬珠躺到了软枕上,胤禛看了看她,也趴下身子,皱着眉思索这事儿。
泰芬珠倒是对这个没什么诧异,身份又不是一切,最根本的是身份后面的权力能不能拿到手,没有权力,就是皇帝又能如何?汉献帝也是皇帝,不还是曹操主持军政?
胤禛抬起头:“那这么说来是不会有人真的忠诚于皇家?”
泰芬珠舔了舔嘴唇,这想法好像也不太对啊,赶紧道:“怎么会呢?包衣旗不就很效忠汗阿玛吗?”
胤禛的眼神变得呆滞:“他们算忠诚!!”
泰芬珠想了想,“最起码他们是绝对服从汗阿玛的。”
胤禛一骨碌爬了起来,他压低声音:“汗阿玛还想要太子的儿子保住呢!动手的不是包衣奴才是谁?”
泰芬珠无奈:“那您连包衣都信不过了,您想要信谁?”
胤禛被问住了,康熙在逐渐削弱议政王大臣会议地位的事儿他还是知道的,那这样看来宗室也信不过了,那还有谁?
胤禛慨叹:“可问题是满洲大族都与宗室有联姻啊!”
泰芬珠眨了眨眼睛:“不和宗室联姻还算满洲大族吗?那样汗阿玛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们带兵呢?”这确实很有必要啊,在关外的时候,努尔哈赤与皇太极都会嫁妹妹与女儿给手下的将领。
胤禛被说服了,是这个理儿!那这还有谁呀?
沉思了一会儿,胤禛很严肃地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泰芬珠这回真不太理解:“什么事怎么办啊?我会尽力让宋氏平安生产的,您非要我保证,这事儿也不好确保无误啊!”
胤禛有些暴躁地说:“我没说宋氏的事儿,我是问那皇上得信谁?”
泰芬珠无奈道:“不是,您难道还能教汗阿玛做事吗?而且我也没办法啊,包衣上三旗这个汗阿玛的家奴您都信不过了,其他的您更信不过啊!哪个能有家奴忠诚?”
胤禛呆坐在原地,久久都不动弹。他听见窗外在下大雨,浑身发冷,明明他刚刚还喝了一碗姜汤。
泰芬珠看他一直不说话,坐起来推了推他胳膊,试探道:“爷,爷,您这是怎么了啊?好好说着话,您怎么能生我气呢?”
胤禛不理泰芬珠的问话,他动了动身子盘腿坐下,认真地问道:“那秦始皇是怎么成就一统六国的伟业的?他手下的骄兵悍将为什么会听他的话?明太祖为什么可以将朝堂捏在手心里?他的将领为什么不敢辩驳他一句呢?”
“而且洪武帝的儿子们基本都顺利长成了,我也没见着哪个莫名其妙的夭折啊!”
泰芬珠皱着眉头看胤禛:“我也没了解得这么深啊,明太祖的儿子们真的都顺利长大了吗?”
胤禛深吸一口气:“你别管这事儿了,我去西次间做做功课,你自己玩一会儿吧,明天你生辰呢,千万得高兴啊!”
说完话,胤禛迅速下炕穿鞋,疾步往外间走。
泰芬珠看了看胤禛的背影,端起茶喝了口,清朝的皇权还没到最强盛的时候,康熙到底是在深宫里长大的,之前又光忙着平三藩了,而明太祖却是戎马一生自己打下的江山。
第二天是泰芬珠的生辰,三所上上下下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泰芬珠出手大方,每人都能得一份赏赐。天公作美,今儿是个大晴天,昨儿下了一夜的大雨,这空气都清新很多。
带着德妃给的赏赐,泰芬珠开心地往三所走,老远就看到六格格在转悠,六格格应该是看见泰芬珠了,泰芬珠快走了几步。
六格格笑得灿烂:“我就知道我能等到四嫂。”
泰芬珠笑眯眯道:“妹妹等我做什么?”
六格格笑得俏皮:“今儿您生辰,我给您送份贺礼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