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听楚惊澜的语气,他好像没有为自己刚刚的失礼而生气,肖郢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先生,您腿上的伤大概多长时间了呢?”肖郢回忆起了那道疤痕在他掌心的触感,像凹凸不平的泥地。
楚惊澜心情还算不错,有些事情隐瞒一半说出去也没什么问题,“挺长了,十六岁的时候落下的。”
“这么多年?那岂不是每次这种天气都会……”肖郢语气充斥着震惊。
楚惊澜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肖郢本来不想问的,但还是没有忍住,“您怎么不去看看医生呢……看您的样子,每次都很痛吧?”
楚惊澜抬手捻起了一缕水面漂浮着的黑发,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眸孔开始放空。
过了许久,久到肖郢都觉得楚惊澜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了,楚惊澜却突然出声了:“因为不想看见医生,不想任何人对我说可以治好我。”
听起来似乎是个任性的人。
但肖郢觉得内情远不止此。
他喉咙一紧,轻声说:“对不起。”
“道歉做什么?”楚惊澜的觉得莫名其妙。
肖郢:“我今天提了很多遍医生。”
噗。
肖郢确信里面的人是笑了。
而且是一种不符合楚惊澜这个人设的失态的笑。
楚惊澜唇尾勾起,缓缓掀唇:“知道了,原谅你了。”
他说完话就从浴缸里直起了身,随后扶着浴室的扶手,简单给自己换上了衣服,被打湿的发尾开始滴水,他扯过毛巾胡乱地擦了擦头发,然后支着左腿慢慢往外挪了去。
肖郢抠弄着勒腿的裤脚,听见浴室的动静竟莫名开始紧张,直到浴室门的把手被转动,随后浴室门被打开,一股湿热的热气扑了出来。
肖郢站起身对楚惊澜伸出了左手,楚惊澜自然而然地搭了上去。
“我刚刚在您的柜子里看到了云南白药喷雾,您先等我一下,我去拿过来。”毕竟楚惊澜腿疼,只是干揉的话没什么作用,肖郢觉得就着喷雾一起会比较有用。
楚惊澜没拒绝。
他抬头目送着肖郢离开了房间,肖郢身上穿的睡衣是楚惊澜最大的那一套了,但对肖郢来说还是有些束手束脚了。
对于这个高大的人来说,莫名有些滑稽。
楚惊澜又轻轻勾起了唇。
其实止痛药已经开始起效了,只有偶尔会有一阵抽痛窜上心腔,楚惊澜能够忍受这点痛。
但看着肖郢为自己忙前忙后,楚惊澜心情却得到了莫名的满足。
“以前我在洗浴中心干兼职的时候,很多女士都愿意找我,所以我的技术很好的。”肖郢蹲在了床边,小心翼翼将喷了药的手掌覆上了楚惊澜的腿。
楚惊澜腹腔又传来了一股热意。
他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干涩。
看着肖郢认真的模样,他享受似的倚在了床头,就着肖郢的话回应:“是不错。”
“你还是大学生,怎么做这么多兼职?”楚惊澜问完以后才觉得冒犯,正要补充说自己无意冒犯,肖郢却大大方方承认:“因为要给自己和妹妹攒生活费。”
“哦。”楚惊澜早就知道了,一如他开始说的那样,现在的肖郢在他面前就是一个透明人,他知道肖郢的所有。
“你都做过什么?”楚惊澜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