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路上的面包车和货车也是越来越多。
而在这样的新平村里,曾经勉强达到经济标准线的老尤已经直接沦为贫困水平了。
老尤家的儿子们越来越大,因为没有得到正确的教育,不是游手好闲就是好吃懒做或者手脚不干净的。
这几个不省心在村里各种鬼混再加上老尤前些年进过局子的事情,反正这些年来是受尽了村里人的嫌弃。
尤家,到中午饭点时,依旧是熟悉的季三姑把饭菜做好,然后一个个地喊家里的人出来吃饭。
如今没有最开始认识时的热烈爱情,再加上老尤自认为自己为了季三姑进过局子受过苦,对她是越发的没好脸色了。
他大爷一样伸手等着季三姑把盛满饭的碗和筷子放到他手里。
在扫视了桌上简陋的没什么油水的菜,脸色特别不好:“怎么又只有豆角,做个饭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吗?”
季三姑低着头一脸认错的态度:
“本来我今天领工资回来想买点肉的,但二娃说处对象了,去对象家见家长买不起礼,我就吧工资都给他了。”
说着这事儿,季三姑也多嘴了几句:“二娃处的那个姑娘听说家里条件不错,意思似乎是必须得两千块彩礼才愿意嫁……”
“行了行了,听着就烦。”老尤烦躁地打断她的话。
季三姑听了没再说话。
老尤吃了一口饭没滋没味的结果却被噎住了,他用筷子敲了敲桌上的杯子,季三姑瞬间就懂了,立马去给他倒水。
可猛的站起来,她忽然感觉头晕目眩……
砰的一声!
她直接晕死地摔到了地上。
……
季三姑再次醒来时,目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滴答滴答的仪器声在她耳边不断响起。
她视线慢慢聚焦,这才注意到坐在病床旁的少女。
少女干练的短发,简约且质感特别好的运动套装,稚嫩的脸庞透露出超出年龄的冷静和早熟。
“你醒了?”小草平静地开口道。
季三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小草了,好一会儿才看出眉眼中的熟悉感。
“小草,你咋来了?我这……我这是怎么了?”
“你因为工作的环境有害的粉尘多,长期吸入导致肺部出现了严重的病变。
至于我怎么来的?自然是你丈夫舍不得钱送你去医院,想方设法找到我的。”
季三姑急忙解释:“小草,你误会你老尤叔了,我们家不像云溪,你老尤叔不是舍不得钱是家里没钱。”
比起以前维护老尤一家,此刻的季三姑说这番话的时候带着一丝苦楚。
这话说完,好似她自己也被自己骗了进去。
小草懒得跟她争,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安静了几秒后,季三姑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来云溪她们知道不?这住院费是云溪出的钱?”
她之所以这样认定是因为小草现在还在读书,她自然认定这费用是季云溪给的。
没等小草回答,她顿时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
“云溪和你外婆是不是原谅我了?这些年我真的好想她们,但又不敢去见她们……”
“钱是我自己假期打工挣的。”小草打断她的话道,“当初你这么对姐姐和外婆,我可没脸去问姐姐她们要钱。”
季三姑听到小草的答案,顿时眼睛里微弱的光都熄灭了。
此时此刻,她心里真的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后悔了。
看着此时被养的像城里有钱孩子的小草,季三姑都没法跟记忆里曾经面黄肌瘦的小草重合。
“小草,你命好,跟着你姐以后有的是福享,比妈命好!你这样妈也放心了。”
小草听到她这话心里一肚子火大。
“命是靠自己掌握的!你非要往烂泥里跳,命能好?!”她气愤地道。
“就拿二舅来说,他就算是个烂人,但人家就不认命!当初姐姐对你多偏爱,对他多厌恶!但人家却能抓住机会现在都混成了经理!”
小草心里有两个人不喜欢却佩服他们的能力的。
一个是混成了外国名媛的田可,另一个就是季老二。
“云溪竟然会让他当经理?他这人从小就不靠谱,人也自私自利,云溪这不是明摆着给他吸血吗?!”季三姑有些不舒服的道。
她觉得自己的不舒服是因为心疼云溪被季老二骗了。
但实则她内心深处是觉得云溪连季老二这种人都原谅,却不愿意原谅她,心里真的特别委屈。
“他缺点再多但对姐姐说的话是当圣旨在听!你听了吗?!”
季三姑没有说话:……
他再怎么不靠谱但知道好歹,看到自己儿子都靠不住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在职场上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