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镜衡早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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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清圆觉得她相信冯镜衡说的两个小时,就是个傻。
直到座钟敲响七下,她都没闹明白,她为什么真的留下来等他了。
脱下来的对襟衫被她投过水,洗了,都晾干了。
栗清圆去院子里收回自己的衣服,才听到东面有车子呜咽泊停的动静。
冯镜衡进院门的时候,正看到有人闷闷不乐地站在石榴树下。
铜钱色的灯火里,落单一个。
他莫名想起他二十岁那年撞见的那对从沈家饭店溜出来的男女。他父母当年联手种下这株石榴树,寓意就是多子多孙。
栗清圆一袭及踝的V领无袖肩带长裙,裙子上的歪栽的郁金香,一朵朵都仿佛诉说着主人的不如意。
她一面套外衫的两只袖口,一面瞥一眼晚归的人。
冯镜衡从台级上走下来,走到石榴花下的人,看到她好像补过妆,雾面色,仍旧有今天好像出去劳作回来的痕迹。
于是,赶回来的人,头一句便只问最要紧的,“今天到底怎么了?”
栗清圆一时没说话,闻到他身上有熟悉的薄荷糖味道,更是有点生气,好像她郑重等来的只会是玩世不恭。
她一时偏头,冯镜衡就来别正她的目光,严格要她看着他,不准逃。
“我回来就是听你说的啊。把你的不如意,不痛快,通通说给我听。不要紧,跟我说,不是什么搬弄是非。这是倾诉,当我是你的垃圾桶。”
“……”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又怎么去给你讨回来呢。”
栗清圆一听眉毛皱起来了,她就怕这个。好像她多爱告状似的,再说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告什么状!
她一时没说话,冯镜衡便拖她进里去。
回来的人,第一时间洗了把脸,也要拿冷毛巾来帮她擦。
栗清圆要躲,冯镜衡干脆拖她的两只手来给她擦了下。随即,还是言归正传,偏要她说点什么。断定的口吻,“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脾气。更不会那么莽的帮姓盛那小子面试。”
“嗯,不是无缘无故,是他帮我搬东西了。”
“搬什么了?”
“纯净水。”
冯镜衡这才知道,她给他把冰箱填得满满的。他来到厨房,从里头拿一瓶来喝,喝完不忘鄙夷她,“就搬了一箱水,就是好人了啊。”
“然后呢,然后我大嫂就进门了?”冯镜衡帮她复盘的口吻,“于是,你就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了,对不对?”
他想也知道朱青身边带着的是谁,袁家。
栗清圆并不想站在这里被他解剖一样的审视,她才要走的,冯镜衡扔开手里的纯净水,只拿手机在手上,他作翻通讯录打电话的样子。
栗清圆忙回头,不禁问他,“你打给谁啊?”
“朱青啊。你不说,我就找她问问。”
栗清圆即刻来拦,按住他手里的手机,这一刻,好像也无所谓了,她只想跟他讲清楚,猫和百合不能一起。
她并不能把他大嫂带过来客人送的花,无来由地扔掉。
但是,她始终要跟冯镜衡讲清楚,猫不能闻百合,严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