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天到的时候,栗小姐在咖啡店坐着。她甚至还给他也买了杯。
杭天自认也算阅女无数了,实在话,叫他觉得在非图书馆场合看书是真正读书的女性,凤毛麟角。
栗小姐算一个。她身上有种天然读书人的孜孜不倦与自我屏障的精神。
杭天坐下来的时候,看到她手里工具书上,密密麻麻的笔记。
栗清圆阖上书塞回包里,示意他,可以走了。
杭天听从的态度。也揶揄这位未来可能是他老板娘的人,“冯总说你是个女文人,还真的一点没错。”
栗清圆很明显地叹了口气。
杭天后背从椅子上跃起来些,笑吟吟地,“你可别告诉我老板啊。”
栗清圆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草率地跟杭天絮叨起来,“你心烦的时候会做什么?”
“抽烟喝酒,打球。”
“冯镜衡呢?”
“那就大概率是骂人。因为他有这个资格与途径。”
“途径?”
“他会找一切符合程序正义的途径,挑你的错,发难你,以他老板的主观意愿。”
栗小姐笑了,笑得嫣然,半边脸上还有个梨涡。随即,她郑重告诉陪她谈天的人,“我心烦的时候就会读枯燥的书。我小舅教我的。因为即便你看不进去,竖本书在脸前,中国人对读书教育天然的敬畏心,都轻易不敢去打扰一个‘读书人’。”
杭天听后笑了笑,“所以你今天在假读书,因为心烦?”
栗清圆勉强颔首。
她与杭天一道出咖啡店的时候,杭天特地落后了半步,并没有与她并肩。
栗清圆甚至还友好地停下来,略等了等他。
杭天并不敢问她,心情不好是因为你小舅?
他只没来由地觉得,这样一个性情好的女人发起火来,也许是冯镜衡摁不住的。
他也更不明白,这样一个处处满分的女人,怎么会有男人想不开地对不起她呢。杭天是从孔颖那里才得知,他的老板并没有撬墙角,栗小姐和前男友是和平分手的。不过,以他老板目前的疯劲,即便没分手,大概他也能给弄拆了。
转念,那些想不通的又没什么不通了。有时候,美好只会对阵恶劣,如同明月大多落进沟渠。
向宗是,他的甥女也是。哎。
杭天开车,栗清圆并没有坐到后面去,而是社交礼仪地坐在副驾上。
路上,他给冯镜衡打电话,后者在和舍费尔、客户开三方视频会议。冯镜衡短暂地掐掉通话,微信杭天,没有特别大的事情,自行拿主意。
杭天心想,你老婆心情不好,这事情到底大还是不大呢。
他们今天去的地方,杭天解释道,算是处长租顶级度假公寓。
因为不对外接待散客,里头有全套的俱乐部与酒店行政公寓设施。
也只有舍费尔这种级别的代理商或者客户,冯镜衡才会把他安置到这里来。
车子一径开到最里端的一栋别墅前。中间隔着一跨中式的借景山水园林,杭天替栗清圆把简便的提包从车里拿下来,把准备好的房卡交给她。
有一说一,“冯总在这边跟代理商谈事,”杭天指了指左手边这栋,右手边这栋是他替女友准备的,“我老板我知道。他大概率不喜欢我陪你进去,你就自己进去逛逛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栗清圆想起什么便问:“冯镜衡说,他哥哥一家也会来的?”
杭天点头,“晚上设宴请代理商。不过不要紧,他们二位向来自负盈亏得多,就一道请几位代理商,冯总从来是那个溜得多。他就没几次完整吃席过。”